这都是什么事啊……上个厕所能被人劫持!自己不是穿越的不是宫廷侯爵么?怎么现在奔着武侠的方向就去了?内心疯狂吐槽着,还是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神情,阿翎几乎能想到要是自己藏个男人,被萧清晏发觉了……大概会被当场掐死吧。
心中百转千回,阿翎还是决定保住自己性命再说不迟:“你要我帮你什么?”
“替我找个藏身之处,我被仇人盯上了。你若是不信那药是毒,就按一按你的合谷穴……”那男子气息愈发不稳,到最后都快成了挂在阿翎身上。阿翎一个年方十四岁的新婚少/妇哪里撑得住,差点自己也歪在地上。推开他的匕首,阿翎这才脱了身,转头见这男子生得也是剑眉星目,颇为英俊的样子,只是眉目间有些阴沉。身上的衣物破了几处,肩上还在淌血。如今半昏迷的状态,手上还不忘拿着匕首。
撇撇嘴,阿翎还是摁了摁手上的合谷穴,一摁下去,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叫阿翎痛得蜷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男子,阿翎思量一会子,若真是在半夜前就会毒发的药,这么短时间,夏侯辕能不能配出解药是个未知数,所以应该做好两手准备。
这么想着,阿翎想了想,决心这事不能叫萧清晏知道,不然这回就惨了……
正在想怎么瞒过自家帅夫君安置一个人,面前已然投下一片阴影来。要糟要糟!要是被小二发现了,还以为是她杀人灭口呢。
忙慌慌抬眼,见萧清晏立在身后,温润如玉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晴不定:“你去了这样久,就是为了见这个昏了的?”
就不见她回来,萧清晏还是忍不住出来了,问过小二一个貌美的年轻妇人去了哪儿,得了答案,便一路过来了。结果一来就见她蹲在一个昏迷的男子身边,似乎还在烦恼的样子。
一股子红/杏/出/墙未遂奸/夫却昏了,现在在烦恼怎么收场的即视感。
“没有。”阿翎连滚带爬的扑进萧清晏怀里,“我就是出来入恭,结果被他抓住了,他给我下了药,让我救他。”
“救他?”萧清晏垂下目光,将男子一一打量了一次,护住怀中的人儿,“他给你下什么药了?”
“说是子午拘魂散……”阿翎要说怕还真有点怕,但偎在萧清晏怀中,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子不见午。”
没料到是这样阴狠的□□,萧清晏也是皱起了眉,看着躺倒的男子,道:“今日跟来的都是嘴紧的心腹,倒也是信得过。”还没说完,便听到主厅中传来骚乱声,随即就是一个男子粗犷的声音:“例行公事检查罢了,小二哥倒也不害怕。”
萧清晏脸色一变,忙让阿翎与那男子躲在恭房中。恭房本就不大,好在阿翎比较娇小,勉强站住了。只是跟黄白之物共处,实在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恶心事了。
萧清晏立在外面,已经有一队羽林卫打扮的人冲了进来,见了萧清晏,已然有人上前打招呼:“你怎的在此?”
萧清晏昔日也是羽林卫之一,那是皇帝的亲卫。见了熟人,萧清晏索性施施然一笑,指着阿翎的所在地:“内子闹肚子了,她又胆小,非说这院中像是有不干净的,叫我在此陪她。”
萧清晏的内子……搜过院中屋落的众人转过身来,都是笑起来。那可是帝后宝贝了十几年的外甥女儿,纯仪帝姬的掌上明珠。被人撞上出恭,好像有那么点丢人……
阿翎在其中闻言,实在憋不住,掩住鼻子,道:“清晏,你在与谁说话?”
萧清晏笑道:“不过是往日一起当差的伙伴,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那带头的说:“可不是出了事!今日听说有个不开眼的竟然进攻行刺,还没到东宸宫呢,就被皇上的暗卫拦下了。那人倒也是厉害,受了那么重伤的还能逃掉。可就累了咱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要将他搜出来。”
众人纷纷附和,萧清晏沉思片刻,笑道:“累了兄弟们,若非内子……我原当与你们一同去的。”
“你只管去,以后我做什么也不要你管!”话音刚落,便听阿翎娇滴滴的嗔怪。在场羽林卫不免偷笑,暗道萧清晏人中龙凤娶了个爱撒娇的小娇妻。为首的忙拍了拍萧清晏的肩:“兄弟你小心些,咱们便先去搜查下一家了。”说罢,打了个呼哨,领着一群人忙退了出去。
待人去了,阿翎才一脚踹开恭房门:“可臭死了我!”
萧清晏一笑:“好生娇憨的声儿,怎不见你平日对我那般?”又看着撑在地上的男子,“咱们得快些,他们好打发,要是换了小二,可不一定了。”
☆、第80章
当日之中,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从那日午后,便不仅是皇帝的亲卫羽林卫出动搜人了,连京中的禁军都出来找寻。
阿翎被那男子塞了药,也不敢轻举妄动,将其安置好,又回了定国公府让夏侯辕替自己看看。夏侯辕替她把了脉,又叫她回去,说给点时间。阿翎应下后,转头又去了皇宫去探望被行刺的皇帝。
阿翎一日中来了两回,帝后倒也不惊讶,将她引到身边坐下:“翎姐儿怎么又来了?”
“外甥女儿跟清晏在外面,见了几位羽林卫,说是舅舅遇刺了?”阿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气色很好的皇帝,“舅舅还好么?”
“尚好。”皇帝笑得温和,“不过是个逆贼罢了,只是断然没有为虎作伥的理由。”又如同小时候一般抚着阿翎的脑袋,“羽林卫都统领了一顿板子,现在还在带伤搜查呢。”
刺客都放了进来,只是一顿板子?阿翎对此表示不可置信,再想想自家舅舅阴柴家的事,脑子里大概也有了个判断。还用说么?说不准又是舅舅眼中钉肉中刺,随便一个理由就能将其拿下了。
捏了捏眉心,舅舅一个坏心思,然后自己就成了替罪羊,被灌了□□不说,还不知道自家小哥哥能不能配制出解药。
正在腹诽,皇后已然剥出了一粒莲子喂到阿翎唇边:“没白费了咱们疼你,果果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阿翎微笑道:“虽说叫的是舅舅舅母,只是谁不知道果果是将二位当做爹娘一般孝敬的?”阿翎一迈这样说着,一迈凑上前卖乖。
皇帝依旧是笑得谦和,修长的指尖屈起敲了敲桌面,低声道:“果果,你常在外走动,若是遇着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可千万要将他交出来。”
阿翎脑门上冷汗都要下来了,忙笑道:“舅舅说得是。且不说我没有那样的胆子,单只他是行刺舅舅未遂的,我就不能让他好过了。”前提是自己小命没在他手中。
皇帝与皇后相视一笑,那笑容中说不出的诡异,阿翎觉得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慌忙找了个理由,告退了。
出了宫,四下看看确定没被人跟踪,阿翎这才命车夫朝着那男子的藏身之所而去。现在那叫个逮着个烫手山芋,那男子什么时候能醒还不知道,要是今晚醒不过来……阿翎沉了沉心,决定一会子就去搜那家伙的身。
马车缓悠悠转进一处小院,阿翎下了车,命车夫守在门前,辗转进了屋。地上散乱着带血的纱布,床前正在忙活的中年妇人正是阿翎的乳母丽娘。见阿翎来,丽娘忙打了个千:“大姑娘。”
“妈妈不必多礼。”阿翎扶了她一把,又看着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子,“不知他如何了。”
“血是止住了,只是身子太虚弱,方才煎了大姑娘命人送来的老参吊着性命,想来还要一会子才能醒。”丽娘颇明医理,虽不如某只死腹黑,但也是胜过阿翎这样一窍不通的甚多,“只要醒了,想来就是好了。”顿了顿,还是不解问,“只是,此人既然是大姑娘和姑爷的朋友,为何不请回府中?如此未免……”一股子置办个小院养个小白脸的感觉……
“只怕招惹了什么仇人,要是给爹爹娘亲惹来祸端,可不好了。”这货可是个反贼!要是领回去了,皇帝一恼之下,整个夏侯家都要端了吧。
丽娘思忖些,也是这个理儿,也就收拾了东西:“大姑娘且看顾着些,老奴拾掇一会儿便回来。”
阿翎颔首,目送丽娘去了后,蹑手蹑脚行到男子身边,探入他怀中,看看有没有解药。那男子原本俊美,虽说此时面色苍白,但总归还是不掩俊色。听得他呼吸沉沉,阿翎也不敢动静太大,只恐吵醒了他。谁想他眉头忽然一皱,阿翎一怔,正待收手,门板又轻轻响了一声,唬得阿翎差点断了性命,猛的收手,却碰到一个硬物,顺势扯了出来。
回头,萧清晏抱臂立在门前,看着阿翎鬼鬼祟祟的举动,揶揄道:“娘子好生的,趁为夫的不在,竟是轻薄起了别人。”
阿翎抓了一羊脂玉瓶在手中,听这话忙笑嘻嘻的凑近他,挽住他的手臂:“绝没有,我只愿轻薄你。”
萧清晏抿着唇笑,目光又落在那男子身上,伸手便揽了阿翎在怀:“果真?”
“果真果真。”阿翎道,“夫君你貌比潘安面如冠玉,我哪里有那样的心思?”又扬了扬手中的玉瓶,打开瓶塞,倾出几粒丸药,“只怕解药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