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几日,在宁温的细心医治下,她的毒总算清了,掌中也再没有红线,穆戎松了口气,当真送了宁温一千两银子,派人送他回去,当然,也没有在姜蕙的钱里面扣。
“把那些人都抓了。”穆戎吩咐何远,“与卢大人说一声。”
经过探查发现,那三十九家人里,有三家都是魏国人,共有二十三人,白日里装模作样出来做生意,可晚上都是换了一副嘴脸的。
何远领命。
他们突然袭击,魏国余孽虽然没有准备,可他们原就是亡国奴,本就警惕,便是床下都摆了武器的,当下在街上就展开了一场血战,魏国余孽共死了十二人,被生擒的有十一人。
穆戎问:“其中可有一个老者,六十来岁?”
卢南星想了想:“有两个呢,不知殿下说得是哪一个?”
“两个?你查一查,是做侍郎的那个。你把他秘密带出来,怎么做,不用本王教你罢?”
人犯都押在他那里,假称中途死几个没什么问题。
但是要快,若是转移到别的衙门,可就难办了,卢南星连忙应一声,告退后快步走了。
穆戎捏了捏眉心,与何远道:“就怕一个都不交代。”
魏国余孽虽然绝不足以颠覆越国,可四处捣乱,总是件麻烦事,他也相信肯定不止这么多人,恐怕还有旁的蛰伏在别的城市,故而便是清除了这一波,还有下一波。
何远知道他的意思,可也没有法子,他想一想道:“刑部曲大人素有活阎罗之称,要不派他前去协助?”
审讯是要本事的,并不是说打打板子就一定行。
有些人生性坚韧,万般拷问都未必问得出来。
穆戎沉吟一声:“本王先去宫中一趟。”
正当迈出书房门,见姜蕙立在不远处等候。
她定是知道这件事了。
穆戎道:“你外祖父,本王已命人秘密带走,你莫担心。”
虽然姜蕙与这梁载仕没有什么感情,可总是有血缘关系的,他并不想梁载仕被严刑拷打。
姜蕙松了口气,诚恳道:“多谢殿下。”
笑容明媚,好似这天气一般。
穆戎道:“举手之劳罢了。”
她看他要出去的样子,询问道:“殿下要去宫中不成?妾身是不是……”
“你不用去了,才好,在府中多歇息会儿。”穆戎摸摸她的脸,觉得她好像因这毒清瘦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吃得清淡?瞧着惹人怜爱,等再过几日,得叫她多吃些荤腥呢。
他手指微暖,碰触在她颊上,她望进他眼里,他眸中有浅浅的温柔,能融化人的心。
姜蕙忍不住把脸贴着手轻轻磨蹭了一下,猫儿一般依恋。
他笑起来,却收了手:“本王还得出门呢。”
可不能被她弄得走不得。
姜蕙道:“妾身等着你。”
这声音听得旁边的何远身子都酥麻了,穆戎轻咳一声:“好。”
他转过身疾步走了。
待到宫里,穆戎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儿臣此前就有些怀疑他们潜藏在京城,不然怎那么清楚,还趁着皇祖母生辰混进宫里,故而去户部,儿臣便一直在翻看黄册,前段时间终于发现些端倪,与卢大人提了几句。”
皇上很高兴:“真亏得你了,戎儿!那些大臣们平日里一个个才高八斗的样子,事到临头,拿那些余孽没办法,还是你聪明!这下可好,朕也不用提心吊胆呢。”
穆戎正色道:“只是把京都的一网打尽。”
“那也行啊,朕至少出去狩猎没那么担心了。”皇上笑眯眯,“朕派人去好好审查一番,兴许能把旁的也抓了。”
太子在旁边听着,此时好奇的问穆戎:“怎么找到的?便是看黄册,又知是哪一家?”
“都是借用了假户种,多用各处难民的名头来京定居,故而也不是很难。”穆戎瞧太子一眼,“可惜与他们同谋之人一直未曾找到,倒是可惜了。”
太子笑起来:“三弟如此聪慧,定然难不倒你的。如今既然抓到他们,想必问出来也不是难事,现在是还在卢大人那儿?我看得交由大理寺审讯才好。”
谁料皇上摆摆手:“朕决定关他们入天牢,叫锦衣卫接手!”
他也知有内应,谁也信不过,锦衣卫自开创以来,都是皇帝亲手提拔。
太子没再说什么。
穆戎道:“父皇,曲大人精通审讯之道,儿臣觉得或许有些帮助。”
皇上对穆戎言听计从:“甚好。”
太子脸色微微一变,父亲当真对三弟好得难以形容。
打小就是!
好像他不是亲生的一般。
可分明他们是同胞兄弟啊,为何父皇却从不考虑他的心情?
以为给了他太子的封号,便给了他一切吗?
如果可以,他倒是宁愿与穆戎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