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避讳的就走了。
仲容恪的豹眸凝着散发着热气的温泉,沉默不语。
这温泉里头,还散发着浓浓的药香,令人苦不堪言。
姜瑾见军医走后,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
但她终究是无法猜测出来。
此间,有侍女进帘而来,低声提醒道:“王妃,明日便是前往凉国都城之时了。那凉国派人过来通报,说宴会已经准备完毕,让王妃与大王等候多时了。”
姜瑾道:“此行是由那凉人一路护送?”
“这,奴不知,还要看明日了。”侍女低声诺完便下去了。
她凤眸不定着。
此时的顾逊之与竹苓已行到了边疆。
“公子,你看那前头是什么?”她指着那些来来往往似乎是在巡视的将士道。
“千万别过去。那都是些蛮夷之人。”他提醒道。
竹苓对于他所说的蛮夷之人不是很懂,不知他说的是字面意思,还是另有其他。
但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很好的苗头。
顾逊之明白,只要过了那些将士们所驻扎的地方,直直再行半日,便能看到仲容恪的军营了。
绕来绕去,终究也只有这里了。
“那公子,既然前头不让过,我们应当朝着左侧方向去瞧瞧。听闻边疆人皆是在帐中所居的。”
此言一处,他愣是怔怔了数会儿。
对,对,他怎么没想到呢!
近日,他根本没见到什么来往的边疆将士。
以他先前在仲容恪军营里的一段日子来看,他对瑾儿甚好。
若此番失踪了,定然会不断派人来回通报,追寻瑾儿的消息。
但这一路过来,根本不见任何往来将士。
这说明了什么?竹苓说北东方向皆是边疆居民,那北西方向自也是不例外。
瑾儿不可能会在那儿。而且,若真是,那仲容恪早便派人寻回了。
蹊跷便蹊跷在,这几日一丝一毫的迹象都没有。
真是怪异,顾逊之想着。
难道瑾儿并非失踪?实乃仲容恪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自乱阵脚,想趁此雪藏?
若真是这样,说明瑾儿她一定还在仲容恪的军营里。
顾逊之蹙眉。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片叶子。
这是他北疆独有的风信叶,若残损一角,便代表北疆出事了。
先前他发现侍从不见了,想来是收到了从北疆过来的千里讯息,才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公子,别担心了。竹苓相信,北疆一定会安好的。”她见他如此,便宽慰着道。
他担心的是,若真是他所猜想那样,决不可让竹苓姑娘同他一起涉险。
所以他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另一边,尉迟茗嫣整日蜷缩在稻草的房内,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的。
整个发髻乱糟糟的,华贵的衣服也被强迫塞了麻衣让她换上。
现在的她,已经接受了这个局面,两眼无神,一副认命的模样。
“皇哥哥他,不会来了。他一定,还是在生嫣儿的气。以为嫣儿调皮不乖,跑丢了。不该如此任性的。”她一个人,默默的道着。
隔壁房间里的女子们皆找到了金主,粗汉们日渐的拉走了,只剩下了几个值钱的。
但碍于她的身份更加高贵,那些粗汉便依旧让她独身一房。
这日,又抓进来两个。
那先前从宫中抓来的婢女,早就卖去了。
尉迟茗嫣方来见到的那些隔壁的女子,乃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大白天的便引诱劫了过来,也通通卖走了。
她抱着自己不断的叹着气。
她会被卖去哪里呢?
如果被卖到边疆去就好了,同阿瑾姐姐一起,左右横竖都是要被卖的。
尉迟茗嫣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