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福宝女配 木在下 2352 字 6天前

晚风微凉,树影婆娑,带着些许春日里舒爽惬意的温暖。

纪九拢了拢衣服,圆溜溜如紫葡萄的眼眸倒映着晕黄的灯光,她下巴一扬,自信极了:“嗯呐!”

纪九蹬着短腿,慢腾腾地走进后台。

入眼便是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晚会的开场节目是大班的舞蹈《龙飞凤舞》,配的衣服全是大红色底纹绣着金龙的连体套装,一二十个萝卜头挤在后台又是换衣服,又是化妆,叽叽喳喳的,直让几个年轻老师忙得晕头转向。

纪九挤开人群,穿过两扇门,掀开隔帘,最后进到第三个房间。

园里一共为晚会准备了三个大的化妆间,按照节目顺序依次使用。

现在是六点四十,距离晚会开始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小九班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提前换上了道具服,在排队等老师化妆。

冗长的队伍末端,举着两根树杈的小温墨颠颠地动个不停,连站也站不老实。

那张干干净净的小脸蛋被盖在绿叶繁茂的枝条里,远远看去,像个香甜软糯的大白馒头。

温墨等得大概有点久,他偶尔会焦躁地探出头,垫脚望一望前方的队伍,见还有许多人都没有轮到,又垂头丧气地缩回。

纪九没有喊他,她到门边的纸箱里找到自己的绿色小龟壳,抱在怀里进了一间没人的更衣室。

十分钟后,她终于满头大汗地出来。

眼下后台的人太多,人挤人空气就不太流通,加之更衣间面积狭小,道具服难穿,她这一心急,便冒了浑身的汗。

纪九排在温墨后面的第五个,随着队伍龟速往前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场的礼乐声奏响,烟花轰然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幻化出千姿百态,绚烂缤纷。

队伍总算排到了纪九,她的妆很容易化,因为有个打眼的乌龟壳,观众们就不会特别去注意她的妆容。

老师简单给她上了一层粉底,晕了点腮红,抹上粉嫩嫩的唇彩,本就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更是可爱三分,灵动三分,讨喜三分,让人看了打心眼儿里疼爱。

纪九背着龟壳,手肘微微支撑膝盖,托着脑袋端坐在小板凳上,目光空洞地盯紧某处发呆。

隔壁,小树杈温墨和小狮子哈利跟两尊镇门神兽似的,一左一右地守着,时不时还互相挤眉弄眼一通。

直到外面主持人开始说“晨曦幼儿园有这样一群孩子,他们活泼开朗,灵动可爱……”这串熟悉的台词时,袁老师匆匆掀帘进来,对喧闹的房间拍了拍手,大声道:“孩子们,快快快!该上场了,大家都跟着我走!别掉队了!”

纪九瞳孔渐渐回缩,总算清明了神志,起身,慢慢顺着人流朝表演台走。

练了一个多月的节目终于要展现在台前,小九班的孩子们都有点亢奋,一路上小嘴呱唧呱唧聊个不停。

主持人报完幕就撤到了幕后,灯光猝然变暗,所有扮演植物的萝卜头们悄咪咪找到定点的位置站好,等头灯的聚光灯再次亮起,原本空无一人的舞台上已然呈现出一幅郁郁葱葱的森林景色来。

坐在观众席第二排的纪琅天见状,赶忙举起跑回车上拿的摄影机,关了闪光灯,对准舞台中央开始录像。

下一秒,广播里一道抑扬顿挫的男声念起旁白:“很久很久以前,在茂密的原始丛林里,有一群可爱的动物们,其中,还有一只慢吞吞的小乌龟,和一只号称跑步第一的小兔子。”

纪九虎着脸,知道该她上场了。

低头再一次嫌弃地看了眼绿出新境界的自己,大口深呼吸,然后拽了拽绑着龟壳的松紧带,带着视死如归的小表情,跟在叶若雨身后踩上了台阶。

当她前脚踏入明暗灯光的交界处,观众席上忽然陷入一片静默……

半晌,有第一个人带头笑出了声。

随即,就像放鞭炮一般,齐刷刷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

纪九面容扭曲地愣在台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她一世英名,全毁啦!!!

灯光炫彩斑斓的舞台上,为了配合《龟兔赛跑》的故事情节,设置地背景音乐是悦耳的鸟鸣声,间或夹杂了几道微不可闻的细碎风声。

纪九都不太记得自己到底表演了什么,只知道每当光柱落在她的头顶上,准确来说,是落在她的龟壳上,台下总能传来窸窸窣窣的捂嘴偷笑声,而后那些人倒也自觉,乐呵完还啪啪为她鼓两下掌。

阮静好早已经笑趴在了纪琅天的怀里,台上演到了高潮部分,乌龟和兔子站在起跑线上,做好姿势,准备比赛。

只听狮子裁判一声令下,白衣小兔子跟炮弹一样火速冲了出去,起点处,软萌萌的小乌龟扛着龟壳不急不缓地行进,仿佛被放慢了镜头,让人看得好笑又着急。

“琅天,快拍快拍,回去给家里人都看看,我们的小乌龟太可爱了!”

纪琅天移动镜头跟着那只慢吞吞的小乌龟,肃穆的脸上笑意难掩,若不是这周围人太多,他都想抱着自家小乌龟好好亲亲!

他家小九真的太可爱了!

纪九发挥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翻动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爬过了终点线。

靠在树边睡着的小兔子这才缓缓醒来,倏地发现因为自己的骄傲大意,竟令她被笨乌龟反超,生生错失了第一名,顿时懊悔地痛哭起来。

纪九看着掩面痛哭,嘴角偷笑的叶若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末了,伴随着旁白一句句语重心长的忠告,帘幕在众人眼前徐徐合上,直到观众再也看不见里面的场景,一出欢乐不断的话剧终于画上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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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会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

连着晴了半个月的天陡然一变,下起了暴雨。

郊区的一条主干道上,两边延绵着的树木沐浴在春雨中,洗涤漫长时间里积下的灰尘。

距离纪家大宅不到五公里远的地方,白色越野车正疾驰在公路上,不慎压过几处不平坦的低洼地,溅起无数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