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琉蘅突然有点恍惚,扭过头去。
夏承玄知道她害臊,也不再作恶,指尖引出一滴心头血,滴这玉坠上,瞬间不见,只是原本透明的玉坠,如今变成了血红色。
他再将玉坠放这枚无花果之上,轻轻松手。
这玉坠染了夏承玄的心头血,便真的如同一滴血,落入了无花果中消失不见。
随后无花果树开始抖动起来,树叶沙沙作响,不停掉落,引起一阵旋着无数绿叶的风。
当风过后,无花果树下,空余一地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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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国联盟,魏国,都城丹平,景熙宫。
景熙宫坐落皇宫正中,甚至比魏国帝王的居所更像是丹平城的中心。虽然宫殿并不大,但入了宫殿内部,开启了机要开关,才会发现其中另有乾坤。
一个穿着黑袍,脸罩兜帽的修士自东方疾飞而至,皇宫上空形成一道黑色的烟雾,几乎看不清身形。待他飞到景熙宫上空,收了神通,足下闪过结界的光芒,才进入了景熙宫。黑袍修士掐法诀驱使大殿上方悬挂的金色阵盘,机关轻微的叩嗒声后,一道幽暗的入口静悄悄地出现旁边。
顺着密道走下去,里面才是景熙宫的真正所。
那是比地上皇宫更富丽堂皇、规模宏伟的地下宫殿群。
但这繁华景象却透着一股死气,偶尔传来一声听不出是男是女的惨叫声,还有一些让听了头皮发麻的奇怪咀嚼声。
黑袍修士对这些司空见惯,他目不斜视地顺着通道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中央最大的宝殿,清咳了一声,翻下兜帽,露出英俊年轻的面容,只是右侧眼角下方一道伤疤,坏了整张脸的美感,显得有些狰狞。
他极恭敬地门外说道:“弟子清临,回来复命。”
里面传来行夜淡淡的声音:“进来。”
清临并没有推开门,他身形化作一阵烟,飘进了宝殿内,而后殿内成型。他一进来,便感到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一个趴地上的粉衣女子,一脸苍白惶恐,扭动着身体爬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黑袍,哭叫着:“救救,救救,实是受不住了,求求们放过!”
清临像是有些怜惜,又像是有些兴奋,他右侧眼角抽动了下,那伤疤扭动了一下,像是条会跳动的蜈蚣。他柔声哄道:“哭什么,伺候道爷不开心?又不会死,看这样子,至少还能用上几十次,乖乖的孝敬道爷,来世投个好胎。”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面带微笑的僮儿便扯着那女子的头发把她拖开,口中道:“清临师叔就是好脾气,其他师伯可不耐烦,早就一脚送她入轮回了。”
后面又过来一个白衣僮儿,端着托盘,上面一丸红药,笑道:“谁不知道清临师叔的手段,过一会儿怕是要她巴不得入轮回呢!”
清临拿起红丸,看了看成色,一口服下道:“最近丹畜存货如何?一会连同这个,一起送入殿中。”
“但凭师叔吩咐。”两个僮儿齐声道。
清临笑了笑,眼角下的伤疤便又跳了跳,看着十分骇,两个僮儿垂下眼睛,后颈上都是冷汗。
这位小师叔可是个传奇物,他入行夜门下之前,曾是黑市擂台里赫赫有名有名的杀王。后来修道,明明可以去掉满身伤疤,可他偏偏不,甚至元婴期重塑身体时,也完好地复制了从前的伤疤。
他对伤疤很着迷,所以也喜欢身上制造伤疤。宝殿侍奉的僮儿不少都给他毁过容,现这两个是比较得他欢心,最主要是相貌也平平,勉强算是清秀,所以还是原来样子。
清临继续往后殿走,一路两边都绑缚着嘴巴被塞了东西的,有男有女,但都是青壮年,面带痛苦地看着他,有的是哀求之色,有的充满恨意……他很享受这样的目光,看到角落里还有一个目光已经呆滞的漂亮少女,心立刻一动。
当他自少女身边走过后,那少女的脸上,再也看不出是的样子。
……
越是临近后殿,则越是安静,两边的丹畜漂亮得像是标本,他的手便有些痒,正想留下点什么时,后殿的门开了,一个五官比女子还精致,气质如竹如兰的年轻男子施施然出来,拱手道:“清临真君,这些摆设可是老祖最喜欢的,您可手下留情,”他不卑不亢地道,“别让老祖等急了。”
清临不轻不重的一脚踹过去,轻蔑地说道:“林续风,竟然叫这么个丹畜爬了上来,别鸡毛当令箭,滚一边去。”
林续风生生挨了一脚,嘴角溢出了血,默默退到了一边。
清临整理了下衣冠,进了后殿,便看到行夜正捧着一卷丹谱研究,两边各起三座一高的丹鼎,每个丹鼎配了两名弟子负责控火炼丹,后面还有一些备用的丹畜正等着试药。
清吾神君坐行夜元君下首,正观察一名中年丹畜的反应。
他跪下行礼道:“见过师父。”
“嗯。”行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清临起身,再行礼道:“见过大师兄。”
清吾并不看他,只是颔首道:“师弟有礼。”
跟清临身后的林续风则是默不作声地走到角落看着那些丹畜,自从他脱离了丹畜行列,行夜给他的任务便是看管这些丹畜。
丹畜,丹畜……明明都是,进了这景熙宫,就成了丹畜。
他抹了把脸,顺耳听清临真君回报道:“弟子此行不负师命,立危城附近捉到一名夏家子弟,一路上弟子也有拷问,但夏家孽障铁口钢牙,撬不出什么话来,如今还请师尊定夺,可是要搜魂?”
他从衣袖掏出一个小袋,林续风看得清楚,那是可以装的擒拿袋。袋口松开后,里面滚出一个满身是伤,脸上被划了几道翻肉血口的高壮汉子。
那是立危城中曾经与夏承玄接头的东海散修夏启悟。
行夜放下丹谱,冷冷打量了夏启悟一眼,从座榻上下来,走到他身前,淡漠地说道:“别以为们最近的举动本座不知道,只当们是跳梁小丑而已,无论们是想反扑,还是要护住夏承玄,都只是白费劲。”
夏启悟喉头动了动,吐出一口鲜血,咬牙切齿地说道:“老畜生……”他被下了禁制,否则早就自爆内丹了。
行夜对辱骂已经无动于衷,他也懒得再废话,一手握住夏启悟的天灵盖,另一手施展法诀,一道阴毒的灵力渗透进他的神识,夏启悟便浑身抽动起来。
这是修真界最阴毒的秘术——搜魂术,可以得到被施术的所有记忆。
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行夜的手离开了夏启悟的头颅,旁边自有僮儿递过温热的手巾,他擦了擦手,嗤笑道:“想去找夏家秘藏来对付本座?正好把们一网打尽!清吾,可愿意走这一趟?”
清吾神君立刻起身道:“弟子领命!”
行夜元君此时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上泛起恶毒的笑意,他看着一向得力的座下首徒,字字诛心地说道:“清吾,本座门下也不少年了,想当年,如同一只丧家野犬,是本座收留了,这次苍梧之行,该怎么做,就不必本座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