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说不靠谱,沛沛十分不服气,不过鉴于他确实没想起来,也只能瘪瘪嘴罢了,顺便叮嘱我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给别人,毕竟是他偷听到的,如果母亲知道,免不了责罚。
我的嘴最紧了,当然用不着特意说,不过为了宽他的心,还是似模似样的保证了一番。
晚上的时候,我借口给哥哥送饭后水果,溜溜达达的进了他的院子,据丫鬟说他吃过饭就钻到书房里了,这正合我意,书房安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悄悄探头望去,哥哥正坐在桌子前发呆,哎,少男情怀总是诗,乍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千万不要想不开。
这么想着,我稍微咳嗽了一声,被发现了,哥哥无奈的笑了一下,让我进去。
我一手端着切好的水果,一手推开了轻掩的房门,仔细的观察了下他的神色,还好,不像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哥哥看着我,颇为平静。
嗯,我想了想,还是没找出什么借口,干脆直说,“听说太子要订婚了,来问问你。”
“你?”哥哥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神色颇为慌乱,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我当然有我的消息,你就说是不是吧。”我坐下来顺水叉了一块儿水果吃,还挺不错的,再吃一块。
“是。皇后娘娘准备给太子定下她娘家的侄女儿。”半晌,哥哥方说了这么一句。
我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哥哥说的是谁,皇后娘娘娘家的侄女儿,那就是安定侯的嫡女,今年十五岁,和哥哥同岁,比太子殿下小一岁,说来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都是合适的。
如果皇后娘娘没有生下皇次子,为了稳固娘家的地位,说不得也是这个选择,我想了想,没觉得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因此就更同情哥哥了,爱上一匹不能圈养的马,从此他的头上全是草原。
不过,为了宽慰哥哥,我还是道:“安定侯家的闺女我见过,长得小鼻子小眼的,很是一般。”意思是不用怕,这个女人从外貌上讲没啥战斗力,远不是我玉树临风的哥哥的对手。
没想到哥哥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并不接话,直到我把一盘子水果都吃完才道:“好了,这件事你知道即可,不要传出去,毕竟事情还未最后决定,若是有损女儿家的闺誉,总是不好。”
见他还能如此为“情敌”考量,我不仅陷入沉思,这还是我的哥哥吗,这分明是个圣人哪,既然圣人吩咐,我又哪敢不从,端着空盘子又回去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没安慰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我哥哥喜欢的人要娶亲了,如何安慰他,在线等,挺急的。
哥哥:我妹妹好像喜欢上了太子殿下?否则为什么对他的婚事这么关切,我要不奥劝劝她?
☆、第5章
江眉安今年十五岁,从她定亲后就不再来我们家上学,不过我们休息的时候还是会过来坐坐,有时候空着手,有时候带着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吃的用的,很是贴心。所以现在上课的就变成了我们姐妹三个和蒋青黛。
听江玉茧偷偷和我说,蒋青黛家里也在给她寻亲事了,只不过挑了几家,她皆不愿意,好在也并不着急,还慢慢踅摸着呢。
我倒奇怪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听说提亲的很有两个富庶人家,最起码比她家的经济条件要好上不少。
“要比着眉安姐姐呗。”江玉茧说着,一脸不屑。
我沉默,江眉安虽然也是来我们家附学,可她家的条件绝对不差,最起码是绝对的书香门第,父亲也是地方官,更兼她哥哥去岁中了进士,十七岁的少年进士,当真罕见,所以她才挑了哥哥同僚的一户翰林家里的独子,虽家业不丰,可也不差。
江眉安的未婚夫也中了举人,虽上次春闱未中进士,可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来我们这说话的时候,三太太也很是得意,觉得孙女这亲事挑的好,江眉安虽带了些羞涩,可说起来也是满意的。
可是蒋青黛家里,说实话,不过是靠着蒋姨娘才撑起两个铺子,日子过的虽不差,有了仆妇下人,可是当初能让女儿做妾的,可想而知是什么人家,即使现在,铺子的生意也只能说是一般般,还要时不时去蒋姨娘那里打秋风,家里的车也只有一辆,平时蒋青黛过来上学,中午是不能回去的,因为没有车给她用,可想而知蒋家的家境是什么情况。
更何况,她家里兄弟姐妹也不少,因她是老大,才能来我们家上学,再小的妹妹却是没这个机会,都是在家做家务,学绣活儿的。
要我说,商贾人家也挺好,最起码人家生意做的比她家里强,也是锦衣玉食的,何况,若不是为了搭上我们家的线,也未必会有商贾人家去她家提这个亲呢。
江玉茧笑道:“谁说不是呢,哎,我也看开了,这学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架不住自己是个蠢的,别说你我,就是眉安姐姐家里也比她强出一大截呢,吃穿不愁的少奶奶不做,偏偏。”话到一半她就住了口。
“偏偏什么?”我好奇。
“偏偏异想天开呗,她也不想想,哪个官宦人家能看上她家这样的,山鸡变凤凰的梦,哪里那么好做了。”江玉茧不屑的撇撇嘴,估计是这些年被比的太狠了,难得有蒋青黛的笑话让她看。
我倒是不太同意:“她长得好看啊,琴棋书画也都通,平日里比咱们学的都强,人情往来也使得,我看找个秀才人家还是成的,万一要是有运道,她夫君将来中举做进士,乃至做官,也很不错。大不了,她夫君不行,还有儿子,儿子不行还有孙子,我看她是个聪明人,肯定也会教育儿孙,说不得哪天就成了。”
这一番话下来,江玉茧捂着嘴巴直乐,笑道:“你这计划不错,我哪天和她说说去。”
我忙阻止,这也就是我们姐妹俩私下说说,若真让人知道了,我们俩第一个挨骂,爹爹一定又会说不成体统。
见我紧张,江玉茧忙说是开玩笑的,让我不要放在心上,定不会说出去的,我点点头放下心来。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呢,此时吃过午饭闲来无事,又不好立马躺在床上,便闲话消食,正在这时,蒋青黛进来了,刚说话她的闲话,正主立马就到,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忙请她进来看座上茶。
外面丫鬟打起帘子,引她进来坐了,我问吃饭了不曾,得知是在蒋姨娘处用过过来的。
蒋青黛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按理早该来两个妹妹处坐着,只是怕扰了你们的清净,今日正好你们在一块儿,我就一块儿打扰了。”
我忙说别客气,又让丫鬟捧茶给她,蒋青黛接了,略喝了一口便拿在手中,“我的事情,也不必瞒你们,过一阵子便也不来上学了,因此今日特来找你们说说话,也是咱们的情分,日后难说有这般相处的时候。”说着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有些伤感的样子。
这话说的我有些难受,要搁现代,我们就是妥妥的同学啊,还是从小学到初中的那种,本来觉得没什么的我,也不由伤感起来,便是江玉茧,对她也和蔼起来,好几次都看到他们在一处说悄悄话。
蒋青黛还送了一个绣的很好的荷包给江玉茧,活计鲜亮,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我对比一下自己平平常常的针线,很有些自惭形秽。
六月初十这天我们休息,可巧哥哥也修沐在家,最近太子殿下开始慢慢的接手些事务,陛下把秋狩的事情交给他了,因此很是忙碌,哥哥也学着当起差来,每天早出晚归的很是辛苦,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看的母亲心疼不已,一直让厨下熬些滋补的汤水,我们也有福一起吃。
可巧今日蒋青黛也过来,说是和我们一起淘胭脂膏子,刚已经来过了,看我正等着喝汤,便说先过去找江玉茧去。
这也好,江玉茧怕胖,一向是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的。
可是我左等右等,这送汤的丫鬟还是不过来,眼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打发人先去江玉茧那说一声,让他们两个先弄着,且不必等我,又让人去厨下催。
一时倒是江玉茧先过来,说是蒋青黛在她那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来找我,怎么竟没有过来。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可巧这时候去厨房打听的丫鬟回来,说是蒋家的姑娘把汤端走了,顺路给我送过来,可我没收到汤,怕不是迷路了?又否定了这个答案,江家她是来熟的,不可能迷路,又派人去打听江姑娘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青溪一脸焦急的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说是有人看见蒋姑娘端着东西往大少爷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