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惧走进屋里,只见何蓑衣仍然纹丝不动地躺着,梁君跪坐在一旁给他擦身,禾苗则负责拧巾帕。
“还没醒么?”魏不惧很不高兴,说是用参汤吊着,慢慢就好了,为何这么久了还不醒?莫不是在骗他?
想到被骗,越想越像那么回事,当即上前,一掌击向梁君。
梁君原本可以避开,却是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当即被打得从榻上摔落下来,口吐鲜血。
禾苗大怒,抬起污水就兜头朝魏不惧泼去。
魏不惧躲避不及,袍脚被浸湿了些许,怒道:“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哐当!”禾苗用力把铜盆砸在地上,冷笑着抽剑:“来,怕你我就是小娘养的。”
“疯婆子!”魏不惧其实是外头的事多,不好处理,魏紫昭又态度暧昧,迟迟不给他准确的答复,因此急了找事儿。
禾苗若是心虚退让,他势必要得寸进尺的,偏偏禾苗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他就只好退一步了。
禾苗挑衅他:“对呀,我是疯婆子,所以不怕死,你想怎样?”
太子妃那边听到动静,都是暗自欢喜,早就说了么,不是正路来的,迟早都要闹翻打回原形,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谁知过了没多会儿,就得了消息,太子竟然给禾苗赔礼道歉了,说是他太急,失了分寸,请禾苗给他支招。
太子妃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胸口里生疼,气得躺倒了。
而这边,禾苗半垂着眼,莫测高深地说:“你且等着,最多不过三天,就能得到昭王的答复。”
魏不惧假惺惺地说:“都是我不好,这就让人来给你这个同伴看伤。”
禾苗晓得他就是故意的,何蓑衣一直昏迷不醒,他抓不住马脚,也就罢了;而梁君日渐康复,他怎能容得下?
势必要把人打得不能行动,他才能放心,他就怕她悄悄跑了。
幸亏他们早有防备,只是从现在起,这东宫的饮食不能再用了。
形势恶化,魏不惧已经等不得了,他想要更多,而她也按照何蓑衣的安排,早就做好了准备。
魏不惧目光灼灼地看了禾苗一眼,吩咐三七等人小心伺候着,也没去太子妃那里看,径直又出宫去忙碌了。
太子妃知道,又添一层忧思和伤心,只差一个合适的契机就会爆发。
不等大夫来,禾苗先就掏出银针给梁君刺了几下,封住几处穴位,让气息血脉虚弱窒滞,再顺手给何蓑衣两下。
待到大夫赶来,号了脉,发现梁君重伤复发,何蓑衣半死不活,于是皆大欢喜。
三七端着晚饭进来,神情怯怯的:“请姑娘用饭。”
晚饭还和之前的差不多,说不上非常精致,却也做得丰富美味。
禾苗盯了三七一眼,只见小宫女圆圆的脸上满是不安,目光忽闪,不敢与她对视,心里就有了数,便若无其事地道:“一起吃吧。”
“啊?”三七连连摆手:“那哪儿成?没规矩了。”
禾苗挑眉:“前几天你不也和我一起吃的?那时候你的规矩在哪里?今儿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