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什么?”
阿彩轻抚怀中的兔子,气定神闲:“你觉得呢?也许是未来太子,未来帝皇的龙威?”
“慎言!”又又皱起眉头,厉声道:“这不是你我能谈论的事情。”
阿彩勾起唇角:“为何不是?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而已。我曾答应过姑姑要照顾好你,别人不敢说的话,我便是冒死也要说的。”
又又的真实身份如何,大家都明白,小时候不显,现在他是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子,便显得很重要,也略尴尬。
阿彩深知这种尴尬,时不时地提一提,也显得她和又又是一伙儿的,她是他最亲近的人。
若是要寻一个人陪他走完这一生,那么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知道他的过往,最熟悉他的生母,晓得他的为难与不容易,她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他,护着他,一直到死。
可惜又又并不喜欢:“不用你提醒,我心里非常清楚。你这样的提醒,不是为了我好,反而更像挑拨。”
阿彩神色大变,眼里有了泪光,倔强地忍住:“你可真好笑,好坏不分。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吗?福慧……”
“你最好不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又又冷淡地道:“福慧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对她好,她就喜欢,就想多和那个人在一起。诚如你,当初因为喜欢端仁姑姑,想要独占她的爱,所以……”
阿彩的眼泪狂冲而出:“我并没有……我没有害你,我没有害姑姑,我没那么坏,为什么你要一直记着?”
又又叹气:“我并没有说你坏,我只是希望你宽怀大度一点,你自己希望别人宽厚相待,为什么不肯对别人宽厚一点呢?”
又又转身离开,阿彩的眼泪流了满脸,因为不想让宫人看到,她低下头,拼命忍着不出声,抱着兔子的手也忍不住使劲儿。
兔子不适应地蹬了几下,蹬疼了她,她愤怒地把兔子扔到地上去,咬紧了牙。
不远处,打发走孩子们的钟唯唯站在一丛棠棣花后,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钱姑姑摇头:“阿彩郡主的性子还是这样。”
阿彩比又又还要大一岁,已经十九岁了,出落得十分美丽,却是一直不曾说亲。
没事儿就喜欢往宫里跑,陪帝后说话,找又又一起玩耍读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中意又又。
她的父母亲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觉得很好,但是包括她在内,这一家子人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又又一日身份未纠正,她便不可能与又又在一起。
试想,谁家族里的孩子会通婚呢?那不是堂兄妹**么?
可惜当局者迷,阿彩苦苦追求,见不得任何适龄女孩子接近又又,甚至见不得福慧公主和又又亲近。
又又却是比她明白得多,但他眼光极高,这婚事也是难得找到合适的对象,高不成、低不就。
钟唯唯愁得眼角都多了一根细纹:“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又又很快就要及冠,若婚事还是不能定下,我和陛下要愧对阿姐和许老将军了。”
钱姑姑轻笑:“也许陛下派睿王殿下远行,自有安排呢?”
忽见阿彩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大步朝重华所在的正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