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急,甚至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差点摔了一跤。
韦太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越发相信吕氏和重华勾搭成奸,背叛了盟约,出卖了韦氏。
心中怒极恨极,反倒不露在脸上了,将袖子盖着眼睛,哀哀痛哭,哽咽着道:
“我知道陛下在怪我,人老了,难免心软,明知淑嫔任性胡为是活该,还是觉得她年纪轻轻就死了,十分可怜。”
重华半垂了眼,并不搭话。
韦太后偷眼瞧见这情形,立刻伸手把钟唯唯拉住:“
你是不是也认为梵周使者的话是真的?怀疑怪罪上了我?”
钟唯唯敷衍她:“太后娘娘此刻悲痛过分,不宜思考这些伤心事,安心歇着吧。”
韦太后抹眼泪:“你们都不信我,我好冤枉!
是!我的确是希望韦柔能承宠,毕竟她是我的侄女儿,可是大是大非我还分得清楚!
梵周人赢了,扫了陛下和郦国的面子,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嫁给先帝几十年,担惊受怕,为了家国,把女儿和儿子都送出去了,还要我怎么样?”
她去拉重华的手,让他看她手腕上的陈年伤口:“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怪我,但是当年的情形我真是没办法啊。
真宗皇帝生不出儿子来,疑神疑鬼,总以为你父皇要夺他的位子,千方百计刁难你父皇。
你小时候生了病,有一次高烧不退,太医说再不降温就会变成傻子。
真宗皇帝手里有特效药,不肯拿出来,你父皇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才求得一丸药,多的怎么都不肯给了,只说没有。
太医说一丸药不够,要人血做药引,是我割开了手,把我的血给你做了药引!”
虽说有皇祖父的安排,但父皇继位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重华对小时候的事情也还有点印象,听韦太后提起,不由微微动容。
韦太后见他有所松动,立刻跟上:“后来你父皇又几次三番遇到意外,好几次都差一点就死掉。
我没有办法,只好把你姐姐送去圣女宫参选圣女,只有这样,才能借圣女宫的声望保住你父皇和你。
我问过你姐姐的,她愿意,愿意为了你父皇,愿意为了弟弟去圣女宫。
所以我才送她去,还有你,不是做母亲的不管你,不要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你父皇他鬼迷了心窍,硬生生把我们母子分开,还总和你说我的坏话……”
重华听到这里,才刚有所松动的神色又冷了下来,淡淡地道:
“当年的事情不必提了,追究谁是谁非没有意义,母后若是想去看看淑嫔,那就去吧,若是不想看,也不提了。”
韦太后刚做了亏心事,而且还被抓住,十分心虚,立刻听话的不哭了,试探道:
“陛下,淑嫔虽然做错了事,那也是因为太爱你的缘故,能不能让她按品级下葬?
毕竟你们青梅竹马,是打小儿的情谊……”
韦柔若是仍然按照嫔的品级下葬,有面子的不是韦柔,而是韦氏。
这会给朝廷上下一个印象,认为韦氏仍然权势滔天,能把控皇权。
就连女儿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也还能风光大葬,说明皇帝陛下终究还是屈服于韦氏的权威了。
那么,有很多原本在观望的人,就会朝韦氏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