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周皇后冷笑一声:“父子情深?本宫看他只是忌惮远在边关的陆廷吧!”
说起此事,周皇后便心头不顺,她双目满是怨恨之色,咬牙切齿道:“本宫等了这么久,和废太子装了这么些年母子情深,若不杀了他,实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老嬷嬷深深叹息一声,说来废太子自幼也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且皇后娘娘和已故先皇后还有血缘关系,本以为这么些年皇后对废太子有些感情,却没想到……
“皇后娘娘息怒,如今废太子被关进宗人府,即便皇上不下旨赐死,恐怕也活不久了,那宗人府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周皇后皱眉摇头,沉声道:“皇上既允了易舟那个奴才的提议,便是打定主意要留废太子一命!”
说起易舟,周皇后目中恨意更深!若非这易舟平白无故插上一脚,她安排在东宫的人又怎会被皇上处死,还借此事警告她!
如今皇上留了废太子一命,还派人去照顾废太子,便是昭告众人,即便废太子被废,但依旧是皇子,他要留废太子一命!
“呵,你说的也对,宗人府那地方可不是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太子能待的,若他熬不住就这么死在宗人府,那可就是他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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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是第一次来宗人府,一进宗人府内,全身上下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她不敢四处乱看,但总觉着宗人府内阴森森的,冷气从脚底心直往上冲。
很快白灼跟着带路的侍卫停在一间屋门前,侍卫长得人高马大,面无表情,看人时目光十分冰冷。
“就是这里了!”侍卫随手一指,说道。
白灼被这人看的浑身一颤,想到什么,她急忙拿出准备好的银钱,双手颤巍巍的举到侍卫面前,低声道:“多谢侍卫大人,这个还请笑纳。”
侍卫接过白灼手中的银钱,打量白灼的目光微深,道:“倒是没看出你这宫女挺会来事。”
“奴婢初来乍到的,不懂宗人府的规矩,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侍卫大人指点。”
侍卫拿了银钱,正眼看了白灼几眼,只道:“既知道这里是宗人府,那日后就警醒着些,莫要随意走动。”
白灼面露感激,连忙行礼。
待侍卫走后,白灼看着紧闭的屋门,难掩目中激动,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敲门。
第21章 我这是在梦里吗?
“太子殿下,奴婢是白灼。”
白灼等了会儿,屋中没有任何回应,心中担忧李熠,便道:“太子殿下,奴婢进来了?”
屋中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白灼一颗心提起,缓缓推开门,走进屋内。
这屋内昏暗无光,屋中窗户紧闭,一开门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发霉味道直冲鼻子,还能闻见一股血腥味。
待看到不远处的木床上躺着的人影时,白灼心中一紧。
那人毫无动静,看上去就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白灼吓的脸色煞白,手中包袱摔在地上,疾步走到床前!
“太子殿下!”
离的近了才看清楚李熠侧趴在床上,露出一侧惨白面容,他身上穿着自己为他缝制的那件冬衣,但此刻他的后背乃至大腿的衣衫竟是皆被血水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气若游丝,面容惨白,若不是他因痛苦眉宇紧皱,还真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
白灼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能慌神,她匆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跑去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来打开。
双手慌乱的将她带来的伤药找出,快速回到床前。
“太子殿下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白灼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忙慌的去查看李熠的伤势。
李熠后背的衣裳被血水染红并且黏在皮肤上,不必看也知道后背伤势必然不轻!
她不能哭,不能慌。
白灼抖着手将药瓶放在一旁,抬手想将李熠被血水染红的衣裳脱下来,然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凝固的血水黏在李熠后背,白灼轻轻一拉,昏迷的李熠发出痛吟声,然而李熠并未醒来,如此可见李熠后背伤势着实不轻!
白灼急的满头大汗,实在没法,她只能对李熠说了声‘对不起’而后从包袱中找来剪刀,将衣裳剪开,然后一点一点将黏在伤口的衣裳剥离。
白灼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然在看到李熠后背的伤势时,心口还是狠狠一抽!
入目皆是刺目的狰狞伤痕,伤痕有深有浅,有新有旧,纵横交错,有些伤口已经开始流脓水,发出难闻的味道。
白灼双手剧烈抖动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却又怕眼泪滴在伤口上,赶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哆嗦着双手继续将黏在伤口上的衣衫一点一点脱下来。
也亏得黏在伤口上的衣裳时间不算长,除却一些化脓地方黏的紧一些,白灼不敢用力怕弄疼李熠,便用剪刀剪碎了,然后一点一点剥离。
等白灼终于将李熠后背的衣裳剥下来,已是浑身汗水。
再看李熠,后背伤势如此严重,更别说将伤口处黏着的衣裳脱下来有多痛苦,李熠却依旧昏迷,不过也幸好他昏迷,不然这得受多大罪啊。
白灼深深呼了口气,来不及多想,忙处理李熠后背的伤口。
她不懂医术,只能将带来的金疮药一点一点洒在狰狞的伤口上。
或许是药粉太过刺痛,昏迷的李熠痛喊一声,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紧闭的双目终于缓缓睁开。
“太子殿下您醒了?!”白灼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是满脸泪,慌忙道:“是不是奴婢弄疼您了?对不起,您先忍忍,等上了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