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小徒弟的脸色,毕温良还是吩咐杜衡,“回去拿药来!”
杜衡怔了下,又看看姚若溪,急忙应声,快速离开,骑马飞奔回城里。主子不吝啬,要把绝无仅有的还魂丹给潘小姐,只是还来得及吗?
“妹妹!妹妹!”潘令尘抓着潘令茹的手,急的两眼通红。
“我…我要……死了吧!好疼……”潘令茹艰难的呼着气,嘴唇已经发黑,脸上也迅速凝了一层黑气。
“不许胡说!国医圣手在这里!他是神医!还有宁安县主,他们都在这里,一定会救好你的!”潘令尘两眼朦胧。
潘令茹另一手抓着姚若溪,她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如果有救,若溪不会这个样子,如果有救,毕温良也不会不动手,只是,她好像还没有活够,“…有很多地方没去,有很多…吃的…没有吃到,还有,还有爹娘……”
姚若溪心里撕扯着疼,紧握潘令茹的手,“再坚持一下,再多坚持一下,神医馆有药,等药拿来,你就没事儿了。”
“别…别哭……”潘令茹和姚若溪认识几年,她总是淡然恬静的模样,要么就是认真做事儿的模样,还见过她生气,见过她笑的一脸灿烂,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哭。
姚若溪点点头,“好!我没哭!”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出来。
潘令茹开始咳嗽两声,开始不停的吐血。
“妹妹!妹妹你再撑一会!一会解药就拿过来了!再撑一小会!一会爹娘和大哥也过来了!”潘令尘不停的叫喊。
潘令茹却目光涣散,似是听不到了。
“令茹……”姚若溪抓着手叫她。
潘令茹痛苦的睁大眼,小脸痛的扭曲,紧紧的抓着姚若溪和潘令尘的手,“好…好……疼…”
“妹妹——”
毕温良叹息的闭上眼,果然没有来得及。
谁都没有想到,比赛没有出事儿,虽然有些小乱子也不值一提,可最后的最后,潘令茹这位马上就要晋升为醇亲王世子妃的小姐却被人害了。
萧恒墨赶过来,就见姚若溪面无表情,小脸却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两眼黑的深不见底,仿佛不着边际。这样的姚若溪,他从来没有见过。快步走过来,想抱抱她,“溪儿!”
姚若溪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那边杜衡快马加鞭赶过来,看众人的神色,知道晚了,默默的站到毕温良身后。
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潘令方一行人赶过来,看着已经毫无声息的潘令茹,安国公夫人哀叫一声,“茹儿……”还没扑过来,人就昏了过去。
安国公看着疼爱的小女儿,也老泪纵横。
“到底是谁害了我妹妹?”潘令方两眼乌红,拳头握的直接发白。
芍药已经去追了过去,萧恒墨也派人追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安国公夫人醒过来,头一个就问潘令茹死前和谁在一起,眼神直接落在姚若溪身上,“上一次跟你一块出京,遇上了洪水,我女儿差点没命回来。这一次,你终究还是把她害死了!”
姚若溪张张嘴,没有说出一句话。
小四拉着姚若溪的手,令茹姐姐被人害死,也不能怪三姐,当时根本来不及。
“安国公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萧恒墨目光幽沉,冷声提醒安国公夫人。潘令茹死了,小乖乖不比她好过了。
都知道姚若溪不可能害死潘令茹,安国公看了眼安国公夫人,她不再责问姚若溪,俯在潘令茹身旁痛哭不止。
芍药等人回来,一无所获,“对方武功极高,奴婢连追都追不上。”小姐很看重潘小姐,结果眼睁睁看着潘小姐被人害死,怕是伤心透了。
萧恒墨听芍药几人连对方的踪迹都追不到,桃花眼危险的眯起,眸中闪着诡谲的幽光。
安国公把潘令茹的尸身带回了城,凶手的事儿,上报朝廷,他们家也绝不会容凶手逃脱。
留下玩乐的众人也玩不下去,纷纷散了。
萧恒墨知道这事儿肯定要教给镇抚司,送了姚若溪会田庄,就回了城里,直接进了宫,等着皇上传唤。
王玉花几个都不会劝人,围着面无表情的姚若溪说不出劝慰的话来。
“三妹!这事儿不怪你…”姚若霞看姚若溪深不见底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我是不是太仁慈了?”姚若溪抬眼看着几人问道。
王玉花和姚满屯一众都没有说话,是不知道怎么说。
毕温良喝了口茶,是今年的新菊做的花果茶,山上的野果子都被姚若溪摘光了,拿来做了这花果茶,潘令茹很是喜欢,姚若溪本想着给她回去的时候带上一盒子回去。
“有时候仁慈也是一种软弱。”毕温良从早先就知道,小徒弟安于现状,人恬淡的搭个茅草屋,一天三顿有的吃就没挑。之前死活不来京都住,她不喜欢阴谋争斗。
姚若溪的手渐渐的握紧。
次一天,天不亮,姚若溪就带着芍药随毕温良赶回了京都。
一夜时间过去,潘令茹的死讯已经传遍了京都,而凶手却依旧没有线索,纵然凭着萧恒墨怎么查,都查不出踪迹。
潘令茹是醇亲王府未过门的儿媳妇,醇亲王世子当天收到消息就从西山大营赶了回来。
因为没有过门,婚事只能作罢,潘令茹作为安国公府的小姐办丧,出殡。
姚若溪带着潘令茹的画像来吊唁,把画像交给了安国公夫人。
从之前安国公夫人有意为儿子提亲,娶了姚若溪,结果姚若溪考虑于晋然都不考虑她儿子,再到洪水暴发,安国公夫人对姚若溪就心里喜欢不起来,如今潘令茹更是在她跟前被人害的,安国公夫人心里更是怨气。
看她画的竟然是潘令茹的画像,安国公夫人看着仿佛拓印上的女儿,神情激动,冷眼盯了眼姚若溪,算是没有给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