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明才下达了命令,相府的人还没动手呢,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接着,云氏就由云碧搀扶着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定国公府的儿媳妇孙媳妇,还有丫鬟和几个小厮。
自苏心漓摔下山崖之后,程昱凡程子谦等人就带着相府的护卫日夜在外面找人,程鹏甚至动用了自己手头上的士兵,到处搜找,几乎将那片林子的地都掀了,苏心漓知道云氏他们必定会担心,所以一回来就让人给她送了消息,自苏心漓失踪之后,云氏是睡不着也吃不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面色也难看的很,乍一听到苏心漓回来的消息,立马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至于定国公府其他的人,他们都还在外面找苏心漓呢,一时间也没那么快得到消息,所以陪同云氏来的,都是府上的女子,不过定国公府的婢女,尤其是云氏身边的,都是有些功夫的。
云氏到了相府才看到,这里到处都挂着白布,下人们披麻戴孝的,一进大堂,见这里设的就和灵堂似的,顿时火冒三丈,举着手中的龙头拐杖,怒喝道,“砸,统统给我砸了!”
她就说她的宝贝漓儿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原来是这些人不安好心咒她呢。
苏博然办的这些混账事情,程鹏他们都是知道,不过那时候云氏的状况并不是很好,他们哪里敢说,所以在此之前,云氏并不知道苏心漓被死而且今天就被下葬的事情。
定国公府的人自然是听云氏的话了,云氏一下了命令,他们就开始动手了,没一会,就将原本好好的大堂,砸的是稀巴烂,看的陈氏那守财奴,心头更痛了。
云氏将苏心漓拉到了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上摸摸下摸摸,终于安心了,她的这病,是因为苏心漓的噩耗,现在,苏心漓好端端的回来了,自然就好了大半了,何姨娘苏沐灵她们都跪在地上,苏心漓对她们不满,又一直没人叫她们起来,她们自然不敢动,只能一直跪着,那些下人砸东西的时候,那碎片之类的溅在她们身上,也没让她们少遭殃。
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云氏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苏博然心里头自然是恼火生气的,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次的事情做的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的,而且在云氏跟前,他哪里敢动怒了,眼见这厅里的东西都被砸毁了,他非但不能发火出气,还得忍着气上前解释赔不是。
苏博然正解释的时候,云氏突然打断他的话,看向苏心漓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云替苏心漓回道:“苏丞相和他老母联合这些人,密谋着将方姨娘这个罪妇扶成相府夫人呢,之前趁着苏小姐不在,还抢走了先夫人的嫁妆,说是殉葬,我看分明就是他们起了贪念,这群人--
齐云的话还没说完,云氏忽然抡起了手上的龙头拐杖,朝着苏博然就是一下,云氏现在身体有些虚弱,力气并不大,不过那龙头拐杖是用纯金打造的,分量足得很,打的苏博然一痛,惊呼了一声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云氏本就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对苏博然又存着很大的不满,这次,苏心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寻思着出去找人,居然在这里设灵堂,要没有他们定国公府,苏博然能有今天,他以为就他这样的书生,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就可以成为相爷了吗?
“岳母,您听我解释!”
苏博然痛的脸都紫了,额头直冒汗,他心里是想反抗的,但是动作上却不敢,只有开口恳求云氏手下留情,他现在心里后悔的要命,虽然他一直都想将定国公府踩在脚底下,但是在他没那个本事之前,对程府,他就算巴结不上,也不能得罪,现在好了,把云氏给得罪了,方才,苏博然之所以一直不讲话,就是希望自己在不太过严重的得罪苏心漓的情况下,将今日的事情圆满的解决,不过显然,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美好了。
“解释?苏博然,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算什么父亲?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账,要不是你,立雪她会死吗?历仁他会死吗?怎么,孝期一过,漓儿还下落不明,你们就像立新夫人了啊,你眼睛是瞎了吗,居然让那样一个贱妇成为相府夫人,简直是丢了京陵城正室的份。”
云氏每说一句,就在苏博然的身上打一下,陈氏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护在苏博然的身前,“亲家母,我这个做母亲的还在呢,你以为自己是一品夫人就了不起吗?这是我们相府的家事,这次的事情,是我拿的主意,你女儿都死了三年了,难道你要相府夫人的位置一直空悬下去吗?”
云氏冷笑了一声,瞬间拿出了以前在女匪头子的架势来,“当然了不起了,我可是先帝钦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有吗?你见到我,是要行礼的,就算我们是亲家,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与我说话!漓儿虽然姓苏,不过她是我云仙儿的外孙女,定国公府的外孙女,还是当今圣上钦命的御史,身份尊贵,如何能叫一个霸占夫人财产,为天下唾弃之人为母亲,我今日就把话撂这里了,有我定国公府在一日,方姨娘就别想成为夫人,谁支持,那就是和我为敌,与我们定国公府的人过不去!”
那些个原先还支持方姨娘为妻的大臣听了,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立场,纷纷附和云氏的话,说方姨娘以下犯上,戕害嫡女,而且觊觎正室夫人的位置已久,心肠歹毒之类的,各种说辞都有,反正就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不能成为相府夫人的。
“你--你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云氏笑出了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是又怎么样?”
“苏心漓,你别忘了,你姓苏!”
陈氏斗不过云氏,就只能从苏心漓身上下手了。
“我知道啊,但是我觉得外祖母说的话很有道理,就方姨娘那样的罪妇,有什么资格让我开口叫一声母亲,太失身份。”
苏心漓抿着唇,托着腮,然后看向痛的面色铁青的苏博然,那眸中,只有浓浓的讥诮,没有一丝同情,“父亲和祖母好像都很不喜欢我,既然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苏心漓此话一出,之前在她手上吃了亏的人,心不由的都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