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敲锣打鼓的,也不知什么事喧闹得很,她无心观看,让洪福去拿了笔墨,坐了这窗边开始回信。
她一切还好,她只是想说,一切都还好,只是很想他。
近日发生的事情,想事无巨细地都讲给他听,可更多的是想念,想得想要不管不顾奔了青城去,这就和他在一块,日夜都缠在一起,也是有心挑着逗他心,写得更是露骨,抿着唇笑,回想他的来信都是一本正经的,想象不出他什么样的表情,自己笑嘻嘻看了半晌,才是干咳两声,放下了笔。
洪福在旁研磨:“小姐好歹也写点煽人的话,这一来一往还不得月把的,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徐椀笑笑:“时间长了,也很有意思。”
洪福叹着气:“这么远的地,见也见不到,有什么意思,主子在青城也不知怎么样了,小姐就一点不担心的么?”
徐椀收好了信,揣了在怀里:“担心什么?”
她站了起来还抻了个懒腰,推了洪福往出走,说要回去了。
天香楼外停着她家马车,洪运正在一边和人说着话,洪福叫了他,过来给徐椀拿马扎,空中白云飘远,这春日暖阳照在人身上,可是舒服得很。
徐椀提裙上车,让洪福也上车她却只说坐了外面。
掀开车帘,才要进去,徐椀僵在了那里,车内不知什么时候早坐了人,他一身锦衣,坐了里面一手扶窗,慵懒至极。
进了车厢里了,啪嗒放下车帘,她直接奔着他就扑了过去!
顾青城伸手接住,她这就挂了他身上,坐了他的腿上,埋首在他胸前:“你怎么来了呀!也不说一声,这边书信才到,你人就到了,故意的吧!”
的确是故意的,顾青城低头嗅着她发间的香味,也拥紧了她:“青城那边已经安顿好了,你这怎地还杳无音信的?”
徐椀靠了他肩上,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知道,霍征还没个消息,我这两日托了人,可也没问出个什么动静。”
呼吸渐近了,两个人也靠得更近了。
她怀里还揣着给他回的信,他伸手碰到,两指一夹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天,里面可写了许多令人酥麻的话,不能让他看见,徐椀连忙抢了回来,抓了手里直揉巴:“别看,人都在跟前了,还看什么,都是给你写的回信。”
可惜他长臂一伸,再次夺走,打开了书信,举着读了起来。
徐椀捂他脸,扑着不让他看:“诶呀,别看了啊,说了好多不知羞的话呢!”
人都在跟前了,那些挑,逗他的话想起来让人面红心跳的,耳根都红了,可她这么一说,他更是要看,躲着举着,是一目十行,看到后面,也是面不改色地扫过,最后被她抢走。
徐椀又揣了怀里,推开他,自己坐了:“你看到哪里了?”
顾青城回眸:“就扫了两眼,没瞧见什么。”
马车慢慢颠簸着,徐椀将书信捂严实了,狠狠捂了:“没瞧见正好,说点别的。”
他嗯了声,神色不变,伸手牵了她的手,紧紧握了手里。
十指交缠,徐椀眼皮都发热了,依着他的手劲靠了他的肩头上面,她低着头,光洁的颈子上面就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好半晌,他都没有动。
徐椀抬头,看见他喉结微动,人却是闭上了眼睛。
她心底那点隐隐的期盼,竟是有些失望,想念他,靠着他,他竟是不为所动,平时在书信当中,也无半分涟漪,多半都是寥寥几句,问些近况的。
她从最初的想念,到见到人之后的狂喜,也慢慢平静下来,依着他的肩头,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唏嘘起来。
声落,手又被他握紧了,顾青城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怎么,叹的什么气?”
她如何能说实话,就哼哼着了:“心情不美,自然就想叹气了呗,你在京中呆上几日,可还有别的事?也不知霍征什么时候回来,没个头绪。”
他似轻笑,揽住她肩头入怀:“失望了?嗯?”
说话间马车已是停了下来,徐椀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外面眼熟得很,正是郡王府当年宅院,李昇把这院子留了下来,头脸都没碰一点。
匾额上面还挂着从前模样,她诧异地回头:“怎么来郡王府了?你这也无亲人,还不如和我去徐家坐坐呢!”
男人牵着她手下车:“去徐家坐坐?想什么呢!”
下了马车,又回头吩咐了洪运和洪福,让她们回去收拾东西,徐椀还不明所以,可是顾青城一直拉着她手,快步就上了石阶。
她一直跟了他的身后:“收拾什么东西,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顾青城只脚步匆匆,走在前面。
他牵着她手走到后院,院子里也只有平时洒扫的两个丫鬟在,见了他们忙是跪拜,徐椀跟了他的身后,也是走过青砖小路,发现这院子和从前并无两样。
掀着帘子进了屋了,她才缓过了神来:“诶诶,上这来干什么了?”
丫鬟们在外面给关上门了,顾青城一直将徐椀拉到了里间去,按了墙上,这城放开了她,他目光灼灼,里面那团火像似要燃透了人似的。
徐椀望进去,心如捣鼓:“干、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颌,薄唇这就吮住了她的,开始还是浅尝而止,可一沾染上了,便停不住了,天知道在车上隐忍了多久,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唇瓣,她的颈子,一一都不放过,他呼吸逐渐重了,直在她耳边叮咛着:“你那信上怎么写的,你想跟我日日夜夜一起的,想干什么?嗯?”
原来他竟是都看到了!
徐椀大窘:“诶呀,你都看见了还问我!”
他伸手与她十指交缠,又是低头:“本王等不得了,等不得了……”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