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上前去迎,却是徐椀和洪珠来了,赶紧给人都接了进来,徐椀一早也换了新裙,仍旧是那样上紧下松的款式,脚步轻快。
一进门,少女看见顾青城端端坐在桌边,连忙过来见礼。
她铺垫了一路,说不怕不怕,可到了跟前了,看着他的脸,心还是胡乱地跳,顾青城也是抬眸看着她,刚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更是不敢看他的眼。
欠身:“阿蛮见过大公子,问大公子好。”
少女之姿,一览无遗。
比起五年之前,的确是高了许多,但那细腰光是看着,就觉柔软,本来是亭亭玉立之像,偏让他看出个柔若无骨来。
嗯了声,顾青城目光灼灼:“过来,过来我看看。”
他声音略沉,比起少年时声音又是不同,听着他低沉嗓音,总觉得慌张。
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洪珠也在后面欠身,忙把食盒递了过来,徐椀亲自提在了手里,放在了桌子上面,一层层打开了来:“知道大公子爱吃咸的,正好早上做了就给你带了点。还有这些,我们这几年走过很多地方,融合了各地名品,自制的。”
顾青城对些吃的当然不感兴趣,光只看着她。
眉眼如画也不过如此,正是看着,人推了盘子到他面前:“我爹说可要好好谢谢你,今个收拾妥当就回京了,当个作别,尝尝这个,我亲手包的。”
他恍着神没大听清,光听着她说亲手包的,这就随手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细尝了尝,甜糯香软,当真是浮想联翩。
再咬上一口,徐椀已是后退了两步。
她再次揖了一揖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还有个事,昨晚上有个半大小子和我在一块的,好像被你的人抓起来了,说是什么冲撞了我,没有的事,我认识他的,可能有什么误会,大公子知道这个事的吗?”
他手一顿,甜糕这就放了回去。
徐椀看着他,面色是真恳切:“求大公子放了他吧,旁不相干的人,昨晚上遇见就多说了两句话,说起干系也有一些,那些年我娘救过他们,我娘让我过来看看,别有什么误会,肯定没冲撞到我的,能不能把他给放了?”
这是什么套路,吃人家的口短?
顾青城站了起来,对着她淡淡一笑:“让人看护着你,也不知怎么个事,既然是误会,那带你过去看看。”
笑意浅浅,站在她的面前,才觉得他高。
她身上果然有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叫了高等过来,问他怎么回事。
高等说的和他如出一辙,只说吩咐了两人看护小姐,不知怎地冲撞了她,就拧去府衙了。
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
徐椀只当信了,催他快些带她去。
留了洪珠洪福在府里等着,顾青城这就带着徐椀出了门,上了车,车内也无别人,男人靠坐一边,在车上等着她。
徐椀在下面深呼了两口气,最后上车。
若是孩童时候,还能假做小儿,这分明都少女模样了,想到和他坐在一起就头疼,可到了这个份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日上三竿了,日头明晃晃照着大地,顾青城伸手挑起窗帘,徐椀上车坐了他的身边,一直就提着神儿,她垂着眉眼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一点动静。
可人家根本没理她,光只看着车外。
马车渐渐驶离,微风吹拂着脸面,可还是热得慌。
走在路上,徐椀见他没注意到自己,偷偷就看着他,剑眉英挺,凤目微扬,都说他的样子多半像当年的长公主,想必他娘当年也定然是个美人。
可能是看得太久了,顾青城回过眸来:“看什么?”
徐椀连忙拨浪鼓一样晃着头:“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说着就看着前面车帘,像入了定一样,再不敢旁视。
可即使不看,也知道,这会他转过来又看着她了,看也就看吧,还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耳根发热,热得眼皮都跳了好几跳。
徐椀还盯着车帘。
顾青城眼看着少女的耳廓红了又红,眼底笑意更浓,强是忍住了,靠近了些,吓得她小兔子一样侧身避过。
四目相对,她飞快眨眼:“怎么了?”
顾青城又是倾身,一点点挤着她靠在了车壁上,离的近了,抬起了胳膊。
徐椀更是惊慌:“干,干什么?”
眼看着他手一搭,按在了身边的车壁上,这就把她欺在了车角里,她才要动,他手擦着她的耳朵在她头发上轻轻一摘,随后把一个东西举在她眼前晃了下,扔了地上。
“这有东西。”
“……”
原来是一小根药草棍,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她头上。
动作之间,顾青城又坐回了原处。
徐椀总算松了口气,也瞥着窗外,不多一会儿,到了府衙门口,车就站住了。可算到了地方了,恨不得这就跳下车去了,不想才一起身要走,又被人拉住了。
顾青城握着她手腕,轻轻一带,她又坐回了车里。
他也不下车,只叫人去问。
片刻,侍卫去而复返,说是问到了,霍征年满十五,被征兵役,现在要发走了,因是逃役也许要获罪也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