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年的生日在戏台上面摔的,摔断了腿之后没有将养好,后来就有点点脚。
小表姐爱美,为了这腿脚,从来慢慢地走……
就是这年的生辰!
徐椀猛然想起最初的记忆,吃了一惊。
她拉着徐妧的手,用力回想:“表姐,明天不要去戏台上面去玩,一定不要去。”
徐妧仰脸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明天要搭戏台?我爹说要请戏班来唱戏呢,你要是出去了也得早点回来,听说全是名角儿呢!”
徐椀见他不以为然,更是抓紧了她手腕叮嘱她:“别不当回事,记住我的话,不要去高的地方玩,不要上戏台,上去就摔断腿,不是吓唬你。”
徐妧嘻嘻一笑:“知道啦,知道啦!”
徐椀多少放下一点心来,拍了她的肩头:“我先去找小舅舅,万一他让我去呢!”
说着,微低了头,在徐妧耳边轻轻说:“小舅舅说,他书房有我娘的画像,我还没有看过我娘,应该很好看吧!”
徐妧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真的?我也想看!”
正说着话,兰桂从窗口探出头来叫了一声:“你们两个在这嘀咕什么呢,小小姐快回来换衣服,去去晦气!”
她口中的小小姐就是徐椀,大舅舅家有四个女儿,徐妧徐婼徐婳徐芷,只有她们才排名一二三四,徐椀在徐家,都叫她小小姐。
徐妧是嫡长女,正房王夫人也只出这一女。
二小姐徐婼三小姐徐婳是陈姨娘所出,姐两个一个八岁一个七岁。
四小姐徐芷才六岁,她下面还有个四岁的弟弟徐逸,都是赵姨娘所生,不过弟弟是养在正房那里,也因为这个儿子,夫妻两个对赵姨娘都另眼相看。
徐椀进屋换衣服,徐妧迫不及待要去书房:“你换衣服,我先过去看看你娘长什么样啊!”
她腿短,跑得可快,噔噔噔就跑了。
洪柳赶紧追了上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徐椀和花桂。
花桂手脚利索地把她衣裙扒了下来,扶了她站了床上:“男人就不会带孩子,他家的丫鬟一门心思就知道勾搭主子,看看给你穿的什么,咱以后不去他那受气了好不?”
徐椀蹬腿,配合着她穿上新裙:“是新裙子,我爹特意拿给我的。”
花桂知道她向来袒护那边,也只是叹气:“你爹家吹的风都是香的,哦对估计他放的屁也是香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怎么说出粗话来了……”
徐椀本心不是孩子,自然知道衣服怎么传,怎么系。
她仿若未闻,就当没听见一样。
现在有了个爹,虽然不知道他疼她能有几分,但是总归是要争取一下的,飞快把衣服穿好,穿上鞋就往外走,等出来了才发现,这个家和从前的记忆不同。
花桂听见她要去找徐凤白,自顾着忙着收拾房间没有跟着她。
徐椀在后院绕了一圈,到了长廊总算遇见个丫鬟,问了下才知道方向。
她习惯了慢走,一边走一边记下布局和路线,隔了个院子,才进去就看见徐芷母女又到这边玩了,洪柳正跟着她们的丫鬟一起说着话,唯独不见徐妧。
书房的门虚掩着,肯定是进去了。
徐椀笑,走了过去。
只不过,才走到门口,就站住了。
书房当中,徐妧的声音脆生生地:“叔父,我都看见了,这画就是你才画的,这上面的人真的是阿蛮的娘吗?你不会是骗她的吧?”
徐留白沙哑的声音略微低沉:“叔父也不大记得她的模样了,只能画成这样,怎么,你都要告诉阿蛮吗?”
徐妧顿了顿:“我不说,说了阿蛮该伤心了。”
徐留白:“好孩子,舅舅最喜欢你了。”
“那这画什么时候能干啊!”
“快了。”
徐椀后退,再后退。
她一直退到转角处,才靠了墙。
愤怒,亦或委屈,不甘还是伤心,心中五味杂陈,可她到底不再是个懵懂幼儿,怎么也不能连徐妧那个孩子都不如。失神站了好一会儿,约莫着快有一刻钟了,这才故意跺着脚走了过去。
徐椀扬声叫了俩声:“表姐!表姐!”
听见她的声音了,徐妧立即跑了出来:“阿蛮!你怎么才来,叔父真的找到了你娘从前的画像,是个美人呢,我都看见啦!”
徐椀眉眼弯弯,跟着她走了进去。
徐凤白在一旁拿过画轴,放了桌边:“拿去吧。”
徐椀双手捧过,高高兴兴地道谢。
徐妧上前,直对着她眨眼:“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叔父说?趁着这会说啊!”
徐椀点头,看向舅舅:“舅舅,我想见我爹一面,我想和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徐凤白闻言扬眉,定定地看着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