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1 / 2)

太子殿下毫不犹豫的给予肯定,“很可爱。”太子妃的声音小小羞羞,“要画眉。”

胤礽···对着她的脸蛋和五官仔细观察了半天,拿起她递过来的新眉笔瞧了一会儿,确认是无毒无害才动手。当然,他的速度非常快,半分钟给她把“画眉之乐”搞定。

满心欢喜于闺中之乐中的最乐--画眉之乐,含羞带涩的太子妃对着镜子欣赏她的两道小眉毛,好像,确实是比平时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更精神,更妩媚,当下就对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奈何这时候,她迎来的不是柔情的亲吻,而是他不放心的嘱咐,“晚上记得好好洗洗眉毛卸妆。眉笔的配方堵塞皮肤,平时尽量不要用这些。”

···满心不想搭理这个专门煞风景的呆子,可是她又不想在这点儿小事上拧着他,委屈巴巴的答应他,“不画。”

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太子殿下语气轻柔,“有时间的时候孤给你画眉。”太子妃对于他的“自觉”心里满意,却还是眼巴巴的瞅着他,一直到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发顶、眼睛、鼻子,···

拿起一只单色红玉簪细细的给她戴在发上,然后是三对小小的红珊瑚耳坠儿在白玉一般的小耳朵上、红玛瑙手串在饱满的皓腕、···最后拉着她选了一套样式非常简约优雅的红色新式常服,耐心的帮她穿好。

感官上简约整洁,整体品味上却更为优雅,把太子妃身上清雅静谧的内在美无尽放大。一向平静,皎洁的月亮被染上红色,换上一身红妆,好似清冷的银光披上那妖娆的红纱,格外的迷人,让人为之倾倒。却不是虚无渺茫的高挂天空,而是仿佛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及。

阿茹娜瞅着镜子里这枚莹亮明艳的“红月亮”,转过身来对他笑的甜甜蜜蜜。

胤礽看到她的笑脸也是欢喜。

知道女子梳妆很繁琐,却是第一次有这么深切的体验。此刻他只庆幸,自家太子妃不需要涂脂抹粉、描红画唇做指甲,···人的一天也才二十四小时,吃饭睡觉梳洗等等就占去一半多,如果每天还要花几个小时去做这些,简直无法想象。

等到太子妃拿过两顶黑色薰貂小皮帽,给他俩仔细的戴好,把这一身明黄艳红压下去。至此,毓庆宫的小两口终于把自己收拾妥当。

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的时候,不说慈宁宫和慈仁宫众人对于这光彩夺目的一对儿“黄太阳”和“红月亮”笑的合不拢嘴,就是这一路上的宫人见到了他们也都是暗暗搓搓的乐呵。等到他们到了乾清宫,康熙皇帝和众位阿哥们也都瞅着他们嘿嘿嘿直笑。

一家人一起用过这顿温馨的晚膳后,阿哥们去进学,太子妃回去毓庆宫休息,太子殿下就和康熙皇帝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看奏折。

“你俩这是知道今儿天冷,特意送温暖来了?连“月亮”也弄个红色?”

因为这两年太子妃折腾的“情侣装”越发厚脸皮的太子殿下,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面对自家皇阿玛的调侃也是应答自如,“儿臣这身是太子妃倒腾的。只是后面儿臣发现时间来不及,就给她选了几件最简单的款式。”

最简单的款式?康熙皇帝乐呵,“这就是那个极简主义的意思?”

胤礽点头,“有点。儿臣对极简主义的理解,一种对极致的纯净和平衡的永恒追求,和道家学说的“大道至简、阴阳和谐”类似,都是把人类以一个最舒适、安逸的姿态融进一个一方几何空间里面。”

“皇家展馆内部灵活的空间设计,就是采用极简主义的艺术表达方式。消弥设计者投注在展馆上的意识暴-力感和压迫性,开放展馆自身在艺术概念上的意像空间,让参观展馆的人自主发挥他们的想象力,把展馆建构成为他们想象中的样子。”

放下手里的这本折子,另外拿起一本,康熙皇帝想到建成后的展馆在大清国文坛上引起的震撼,很是感叹,“这世间的学问,是越学越觉得自己所知甚少,越学越知道永远无法学完。”

他在儿子设计皇家展馆的时候,就被那种空间和时间的具体表达所吸引,后来又被展馆的现实模样震动,对简练淳朴的前朝人文艺术、西方文艺复兴艺术、以及后世的现代主义美学艺术都小小的研究一番后,更是沉迷。

然后他就发现,自负饱学之士,博古通今的他,在面对那望不到尽头的,浩如烟海的学问海洋,真的只能是望洋兴叹,穷其一生也只能研究个皮毛。

写完最后一笔,放下手里的小羊毫,瞅着旁边小几上含苞待放的红色郁金香插花,轻轻嗅了嗅它们的淡雅清香,一种清风袭来,水波不兴的轻松和平静,对于皇阿玛的感慨深有同感的太子殿下,眉眼舒展。

“这或许就是学问知识的魅力所在,未知和无尽;又或许,这就是要我们只管享受做学问的过程?”

前世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机甲上面,走在全星际人们的前面,却也只是刚刚触及皮毛,越研究越是发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今生虽然是日不间断的勤学苦练各方面的知识,凭借自己的sss级精神力也感到力有不逮,力不从心。

“皇阿玛,您把试行的这批统一征纳、统一编制的士兵,都给派到印度了?大哥预计什么时候回来?”看着手里这本印度驻军的汇报折子,他想起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大哥还远在印度前线做斥候,忍不住问了出来。

又打开一本折子翻阅,一心二用的康熙皇帝沉思片刻,认真回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儿。打破地域和民族的天然情感维系,把天南海北,不同地方的士兵打散重新编制,讲再多的道理都是虚的,只能把他们都派到境外战场上,快速的建立深厚的同胞之义、同袍之义。”

“至于大阿哥,估计,还有十天就可以到京。今年我们过个团圆年。”

胤礽对于自家皇阿玛的考虑深以为然,没了同乡之谊,且有了一致对外的同袍之义,自是团结一心。不过,他想到太皇太后明年可能就会离开他们,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团圆年,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康熙皇帝瞄到他脸上一瞬间的悲戚之色,赶紧安慰他,“已经比你说的情况好了太多,万事不可求全,生老病死更是如此。”

听到这句“万事不可求全”,想到他这段日子一直在思考的事儿,不由的心中大痛,“皇阿玛放心,儿臣明白。现在太皇太后的陵寝已经彻底完工,儿臣再无所求。”

瞅着他这幅明明就是“不明白”的样子,被家里的老小孩、大小孩折腾的彻底没有脾气的康熙皇帝,只有在心里暗暗叹气。你说太皇太后将要离世,他能不伤心悲痛吗?可是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只能打起精神安慰儿子,怕呆小子哀戚过重伤身。

至于太皇太后的陵寝,这些年他更是放手让他们这对老小自个儿折腾。要建在东陵,行;要简葬,也行,只要不提火花的事儿,万事都行。

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个在家里不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哪个像他这样苦哈哈的操心劳力?可他偏偏拿他们哪一个都没办法。再想到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因为太皇太后不附葬太=祖皇帝福陵的事,不停和他闹腾的劲儿,他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皇家开了一个先例,女子不用附葬男子以证其身份,这是把天下女子的身后事儿也给来个大解放,让她们按照自己的心意安葬自己,也让她们可以更好的自己的意愿活着。毕竟,身后事都随意了,更何况身前事儿?

康熙皇帝忍不住再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将来这满宫妃嫔,有哪几个愿意去后还陪在自己身边儿?

三十功名尘与土,万千情义虚和妄。或者儿子真的一把火把他的尸骨给烧了,却是更好,死去是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胤礽,你说,回归天地自然,真的是万物生灵的至道?”

胤礽闻言一愣,等他把手里的这个折子的批复写完停笔,稍作思考,轻声说道:“回皇阿玛,儿臣至今也是悟不透生死之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人死后尸骨是死的,真的是如灯灭不复燃。”

“这两年,大长老他们也和儿臣探讨过这类问题,都是无解。不过,在我们临行前,他们都有嘱咐,正常人如果不孕不育,看大夫喝汤药做治疗,儿臣和太子妃的情况,只有三个字,等缘分。”

所以,如果他们过个三五年还没孩子,您可别给太子妃施加压力,慢慢等缘分就好。

哪知康熙皇帝误会了他的意思,正在写字的手一抖,一滴大大的墨汁滴在折子上,心里头震荡沸腾的他也无心察看。

太子妃当是无恙,她的身体本来就是健康的,只是因为落水意外去世,她现在和身体融合的情况也很好。

可是宝贝儿子这些年三灾八难的,不算十二年前“保成”的天花重病去世,就八年前他受的那个伤,是个正常人早就死透了,经脉俱断,五脏损毁,如何活的下来?与其说山门中人救了他,不如说山门中人把破布娃娃一样的尸骨修修补补出来继续给他容身。

自己的嫡孙孙,难到真的没有希望了?

胤礽感觉不对,抬头一瞅就发现自家皇阿玛呆呆愣愣的,一脸的震惊和绝望,已经非常了解他对嫡孙孙的执着,他赶紧解释,“皇阿玛您别误会,根据儿臣的直觉,您的嫡孙孙会有的。儿臣刚刚的意思是说,儿臣和太子妃都身体健康的很,不需要看太医,只管等着就是。”

终于反应过来他要表达的意思,康熙皇帝气的手抖,臭小子就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就他们俩个这幅穿个衣服都要“日月配”的小酸样儿,当他稀罕另指别人家的好姑娘给他?不管就不管,反正不管十年八年的,只管抱嫡孙孙就是。

父子俩都对孩子啥时候来的事儿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事事自有定论,调皮的小宝宝自己要投胎,就是这么任性,在你万万想不到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宝,我要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