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枝明显也是第一次说这种话，有些不熟练。

这个话题一出，班上明里暗里的目光都默契地往肖止寒和方禹城的方向看去。

发哥之前从不提这回事的，只说了句不要影响学习，其他他一律不插手，现在突然的提起，一看就是为了下午那件事。

方禹城仍是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发哥指的另有其人一样。

肖止寒就更不在意了，手机放在抽屉下看直播。

迟意刚刚又去泡了杯感冒灵，这会嘴巴还有点苦，掏出上周在沃尔玛买的一罐中华丹，酸酸甜甜的，正好能带去口腔中的苦味。

践行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迟意先是问肖止寒吃不吃，得到了一声矜持又半带轻嗤的回答后，转向了方禹城和骆嘉善。

方禹城一向来者不拒，倒了几粒塞进嘴里，末了还不忘边嚼边说了句好吃。

骆嘉善和方禹城都还挺喜欢这小零食的，迟意又倒了点给他们，收起来之前，好脾气地又问了下肖止寒。

这次，他倒是松了口，低声说道，“来一粒。”

活像个大爷，等着服务。

迟意没生气，摇了摇，将一小粒的中华丹倒进了肖止寒宽厚的手掌心里。

“没味道。”肖止寒嚼也没嚼的，直接给咽下去了。

迟意翻了个白眼。

这样吃有味道才怪呢。

前面的方禹城和骆嘉善商量着下次可以买，转头朝迟意问道，“我刚没看，那是什么零食，叫什么名字。”

“老鼠屎。”

“什么鬼?”

方禹城当迟意是在骂他，一脸懵逼地发问。

“就是老鼠屎啊。”迟意平静地重复。

方禹城和骆嘉善均是一怔，一旁分心去听他们聊天的肖止寒已经是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了。

“迟意，你他妈是不是搞我呢。”肖止寒黑着脸说道。

他就说迟意刚刚怎么那么热情地招呼他！

“什么叫做搞，怎么说话的，文明人说文明话，”迟意一脸不赞同，“我那是同学间的友好询问，又没逼着你，再说了那又不是什么毒药。”

肖止寒呵了声，“都他妈老鼠屎了。”

迟意看了他一眼，“学名中华丹，俗称老鼠屎，你没吃过啊，没童年。”

肖止寒一噎，感情这还成了他的错了

台上陈发枝不知道说到了哪里，时不时地往他们这边方向看。

心里打的主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大抵也觉得自己的眼神太明显的，也说够了，陈发枝刚要开启其他的班会话题，就见紧闭着的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年段长戴长生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在所有人纳闷错愕间，戴长生已经径直走到了肖止寒和迟意的桌前，开口骂道，“我在监控里已经看你们很久了，老师在上面讲话，你们不听就算了，公然在课堂上吃东西，还嬉皮笑脸的聊天，一点都没有做学生的样子。”

戴长生由于自己女儿在高三关键时期和年段的问题少年偷偷谈恋爱导致成绩一落千丈，由此对学习差的学生没什么好脸色，对早恋的学生更甚，肖止寒又是出了名的“倒数王”，加上看他和迟意聊天那副样子，直接笃定了他们是在谈恋爱，态度瞬间更差了。

“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学习不好就算了，连点基本的尊重都不懂，特别是你，”他看向迟意，“在学校班级直接和同桌男生打情骂俏的，还有没有基本的羞耻心。”

陈发枝站在台上，脸上不太好看。

任谁好好上个班会突然被人闯进教室，对着自己的学生一顿骂，心情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他走下台刚要说些什么，戴长生就跟个放炮机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像你们这种做后排的学习成绩吊车尾的，以后出社会就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现在仗着家里有钱挥霍几年，之后呢，出了社会谁管你家里有没有钱，没钱没成绩不要紧，道德标准都不遵守出了社会那就是社会底层的渣滓……”

真的是越说越难听了。

然而他明显没有意识到，说到正兴奋还口角唾沫乱飞。

肖止寒忍着气擦了把脸，猛地把桌子往前一推，站了起来。

“我说老师。”他懒懒的站着，吊儿郎当的，“挥霍几年算什么，我家里的钱我挥霍几辈子都可以，千金难买我乐意，您还是别对着我说教了。”

他笑了下，“这话你说不腻我都听腻了。”

这态度。

“好，好……”戴长生喘着粗气连说了几声好，又立马找回战斗力，“所以我说你们做后排的不仅学习成绩不好，还没有点……”

更轻视人的字眼还没说出来，迟意也站了起来，平视着戴长生。

“学习成绩在某一特定阶段的确是最能代表一个人能力的标准，但并不是全部。”

迟意刚刚实在是嘴巴太苦了没忍住掏出中华丹，但在课堂上吃东西被抓了她虚心认错就是了，所以在戴长生一开始说教的时候她并没有反驳，但说到最后，真的是太过分了。

“您口口声声学习成绩与道德标准挂钩，甚至打心底看不起我们这些做后排的学生，那我就用您看重的学习成绩和您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