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客套话不必多说。”萧瑜点头。“说来近日帝都里发生的一桩事情,我觉得是该让你知道的。前两日廖咏年在伎馆饮酒时与人争锋时被人打断了双腿,被人目睹动手的人正是你府上的堂兄,镇国公世子的庶长子。听说那廖咏年伤得挺重,帝都内的良医几乎都被请去了永昌伯爵府,可即便他伤势完全恢复以后都无法顺畅行走了。得此噩耗永昌伯震怒,亲上镇国公府提了你堂兄送进了京兆尹的衙门。”
“本朝有令官员不得狎妓,我大伯花了很多功夫才塞了我堂兄进兵部的,看来我堂兄的官职只怕是保不住了。而且我大伯为人出事本来就诸多诟病,碰上这次的事情御史们定然也会闻风而动的。”
“是啊,你堂兄进京兆尹衙门的第一天,就有参镇国公世子教子不严、治家无方的五本折子递到了我父皇的桌案上。廖咏年的外祖母——清河长公主也进宫哭求,希望我父皇能够按律严惩你堂兄。”
萧瑜原本还想着萧珺会不会处置此事失了分寸,不料在柳长青的配合下,居然把事情做得还挺顺的。御史那边得到消息如此迅速,也是柳长青的有心之举。
“堂兄是大伯爱妾所出的庶长子,为我大伯多年宠爱。”段少澜年幼时亦被这位堂兄欺辱过。“可是祖父一向不喜他,这一次堂兄不但触犯官员禁令还打伤伯爵府的嫡出子,祖父必定不会出面保他的,连大伯都会被祖父责骂的。”
“是啊。镇国公今日便带了镇国公世子入宫请罪,让父皇对府中犯事的庶长孙严惩不贷。”
镇国公可不像镇国公世子般浑噩。
段少澜被送回镇国公府时,端素郡主亲自领人抬来了轿子到府门口迎他,小厮刚扶着段少澜坐进轿子,正巧出宫的镇国公也回来了。
“儿媳见过父亲。”端素郡主见状,上前给镇国公请安。
“嗯,这是澜哥儿回来了吗?”镇国公瞧着方才离开的带着皇家徽饰的马车,心下已经了然,十分关切地问道。
“是,回父亲的话。澜哥儿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大皇子殿下特意派人送了他回府休养。”
“澜哥儿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吗?”镇国公年逾六十,但因为是武将出身、常年习武锻炼的缘故,身量高大似乎不见老态。他阔步走到轿前,示意轿边的小厮掀开轿帘。“让我见见澜哥儿吧。”
“见过祖父。”段少澜见到了镇国公,立刻想要挣扎着起身给镇国公行礼。
“你别乱动了,一家人不必行这些虚礼。”镇国公按住了段少澜,朗声笑着和他说话。“不过看着你气色尚佳,祖父也就放心了。伤势未完全痊愈前,就好好待在二房里头休养。端素啊,这段时间二房的事情又得多劳累你了”
“谢过祖父关心。”
“澜哥儿是我的儿子,照顾他本是儿媳的分内之事。”
镇国公满意地看了看端素郡主和段少澜,回头又看见身后一侧缩头缩脚的镇国公世子。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想到这闹心的大儿子和庶长孙,镇国公真的是觉得心烦气躁得厉害。“明日便带着你媳妇备上重礼去永昌伯爵赔罪。”
“我不去。”镇国公世子不敢直视镇国公的眼睛,别过头嘟囔
“你要是不准备保住你那庶长子了,这事儿我可以不管。”镇国公看着面前被已逝的老妻惯废了的长子,气得撩起袖子抬手就想打他。“你知道现在已经有多少参你父子二人的折子递到陛下的跟前去了吗?你的世子位要是真不想要了,不如你自己直接写了请罪折子向陛下辞了这世子的爵位,老子不止你一个儿子,世子位也不是非给你不可!”
“父亲,息怒。”端素郡主本不想插嘴,但是府门外人来人往,镇国公府的邻居又都是帝都里的高门显贵,只能赶紧上前劝说镇国公。“就算还有什么事情要与世子交代,都不如先进府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