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湖在政治上理智的选择支持唐学谦,苏逸群的失望之情可想而已,他还要将自己的情绪极力控制着不泄露出来。
陆文夫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听着李远湖对苏逸群说的话,虽然很想回头看一眼苏逸群的反应,还是忍住,他此时的处境并不见得比苏逸群更好。要是能从省政府秘书长的位子上离开,哪怕到省厅去,他也愿意,总比在政治缝隙里的求存要好。五十岁左右就出任正部级的李远湖政治前程远大;然而,张恪这少年似乎拥有奇迹般的智慧,背后的势力也不弱小,叶臻民这次就代表叶家公开支持锦湖,不然李远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选择妥协呢?
这两股势力为什么不能选择合作,而一定要选择对抗呢?是李远湖的自尊心受挫抹不下面子,还是张恪怀疑徐学平的去职与李远湖有关?
陆文夫猜测不透,就不敢轻易妄动,妄动去揭盖子,一揭开来是血淋淋的仇恨,他这个省政府秘书长说不定就成了迁怒的牺牲品。
到高速路口,与海州市里的陪同人员告别,陆文夫特意跑过去跟张恪握了握手,倒没有说多余的话,坐回车里,他依然坐到副驾驶室的位子上,高真则陪李远湖坐车后座,省政府其他陪同官员坐另两辆车,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开道。
##################################################################八点钟离开海州,返回建邺已经是深夜了,出高速路口,李远湖让他的秘书高真去坐省经贸委主任成克文的车回家,他送陆文夫回家。
虽然陆文夫搭后面的车回家更自在一些,李远湖送他回家还要特地绕一下,不过他还是掂记李远湖在这些细节上的关心。
高真下了车,警车依然为李远湖的车开道,其他两辆车都拐入岔路口分别顺路线送车里的官员返回家里。
“你之前与张恪接触过,他给你留下什么样的印象?”
“之前接触过几回,没怎么交谈过,待人彬彬有礼,通透成熟,能感觉到是一个很专注的人……”陆文夫回忆对张恪的印象,努力准确的描述出来。
“非常耀眼的一个人……”李远湖用一句话总结了一下,他没有刻意的在陆文夫面前保持省长的威严,双手枕到脑后,很一种轻松自如的心态跟陆文夫交谈,“我看过徐省长儿子出车祸的资料,能在那种情况下将小丫头从车下抱出来,的确需要的不是一般的勇气;这样的少年,哪怕年纪再小,都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吧,九四年夏天,张恪才十六岁吧?”
耀眼当然也不止那么一次,这是什么意思,李远湖想选择与锦湖冰释前嫌?陆文夫心里想着,说道:“嗯,今年才十九岁,很多事情,很难想象张副市长会放心让一个半大少年放手去施行……”
“纵容?”李远湖说了一个词,又觉得这词不合适,“他们是一家人,总是知根知深的,张知行也是一个很善于挖掘人的才能的人,海州控股的李明学,还有他这次给云池酒业选的主将,听说能力、干劲都十足……有时候也很期待想看看他们俩父子能做到哪一步。”
这才是李远湖放弃坚持的原因?陆文夫心里想:或许太轻描淡写了一些,李远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陆文夫说道:“都很出色,但是,总感觉不那么脚踏实地。爱达是做九六年的央视标王起家的,去年就将销售额一下子做上来了;听说云池酒业市场炒作的力度也很大,这次在糖酒会上也是一洒千金……”
“脚踏实地啊?”李远湖颔着下巴,神情暧昧不明,说道,“市场创新,总是应该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