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漪的裙子无碍,倒是衣服已经褴褛不堪,天蓝色肚兜暴露在外,大虎赶忙转过头去。
“大虎,快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速度要快。”涟漪赶忙道。
大虎反应能力极为灵敏,脱下外衣便披在了苏涟漪身上,涟漪飞快穿好,将自己褴褛的衣服包在里面,不露丝毫。
衣服带着体温和大虎的味道,涟漪竟是一愣,一种强烈的安全感袭来,不敢再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堆人涌来,前头几人还举着火把。
涟漪马上将刚刚的失魂落魄收敛,面上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她快速将裙子上的泥土掸去,但刚刚她摔得太狠,那泥土深深嵌在裙子衣料中,她没时间弄干净了,一抬头,看见大虎,急中生智,扑到大虎怀中。
“抱紧我!”涟漪低声吩咐。
大虎虽明白,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最终按她的话抱住了,手,却在轻轻颤抖,不敢使劲,怕自己这粗糙的汉子,不小心将怀中女子碰坏一般。
那种强烈的安全感再次袭来,涟漪发现,自己竟恋上了这种感觉。她将头轻轻伏在大虎胸前,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突然有种极为不上进的想法——再也不离开这温暖的臂弯了。
她也是女人,她也害怕。
这时,那群举着火把的人已上前了,是苏家村的村民,为首的自然就是王二癞。
“这是怎么回事?地上打滚的,你们是什么人?”王二癞问得有模有样。
涟漪冷哼,伏在大虎胸前,背对着众人,“王二癞,你莫非得了失忆症?你是用什么借口将大伙唤来的,怎么忘了?”
众人惊误,刚刚王二癞敲锣打鼓地喊人去救苏涟漪,说是苏涟漪被一群流氓给糟蹋了。
这事儿要是放在一个月前,大家肯定拍手叫好,但如今,苏涟漪非但不为非作歹,还广收蝎子,这是明摆着送村民钱呢,这就是活财神啊,他们自然怕苏涟漪出事,急急赶来了。
这王二癞也是,刚刚说苏涟漪被糟蹋,现在又问人家是什么人。
“俺家老王是问什么人糟蹋你,给你评一个公道,苏涟漪你这不懂好赖的。”王二癞没反应过来,他那尖嘴猴腮的婆娘刘氏叫了起来。
“糟蹋?刘氏,你哪只眼睛看我被糟蹋了?难道你现在就老到老眼昏花了?”涟漪冷哼。
女人最怕被人说老,何况是平日里涂脂抹粉儿的刘氏,气坏了,“那你倒说说,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在干啥呢?”
“和我家大虎花前月下,浓情蜜意,你管得着吗?”涟漪微微回头,白了刘氏一眼。
众人中有人开始帮苏涟漪说话了,“我说王二癞、刘氏,你们不好好过日子,管人家小两口干啥?”
其他人跟着起哄。
王二癞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我刚刚就是看到你被他们糟蹋着,绝对没错!”说着,伸手去捅地上疼得打滚的流氓,“你倒是说啊,你们刚刚糟蹋了苏涟漪没?”
“呵呵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涟漪口中荡漾开来,“这流氓到底糟蹋没糟蹋,也得和你王二癞商量着来?我如今是认识你王二癞,若是不认识,我还怀疑你就是这群流氓其中之一呢。”
王二癞赶忙向后退,与这些流氓划清界限,“别含血喷人,老子可不认识他们,刚刚老子就是看见他们糟蹋你!”
“呵,可笑,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我一个完好无缺的人被地上打滚的人糟蹋,你是不是说反了啊?”涟漪也不恼,还是用平日里的语调,不急不缓地,慢条斯理地说着。
刘氏眼珠子一转,嘻嘻笑起来,“真是一幅好嘴啊,那你为何穿着大虎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呢?”
“夜晚天凉,女子体寒,我家大虎脱衣帮我御寒,有何不妥?”涟漪反问。
这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刘氏也找不到理由了,但李府翠儿姑娘是给了银子的,说无论如何,都要让苏涟漪背上不贞的罪名,最好成为荡妇!
刘氏立刻就有了主意,虽和之前的计划有出入,但目的却是一样的。“苏涟漪,你还要脸不要脸?女贞女德你见过吗?大晚上和男人出来伤风败俗,你娘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的?”
本来苏涟漪还想逗逗他们玩,但这一句话就碰了她的逆鳞!
死者最大,更何况是她母亲,就算是没见过没有感情,但她母亲就不允许别人来诋毁!
她苏涟漪是个心善的,却不是好欺负的,若是把她逼急了,她狠毒过所有人!
“刘氏,”涟漪的声音没了刚刚的懒洋洋,突然很清冷,配合这隐隐银色月光,竟让人心凉,但突然,苏涟漪笑了,笑得很妩媚,如同一朵有毒的花朵,“我是大虎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们自然可以堂堂正正在外甜蜜,可怜了刘氏你啊,不喜欢王二癞却装作喜欢,明明和赵大铁暗度陈仓却不敢明示,确实,赵大铁年轻健壮,岂是王二癞这糟老头能比?”
众人哗然。
“你……你……你含血喷人!”这回换成了刘氏面红耳赤。
“若此事不真,你脸红什么?”涟漪呵呵笑着,伏在大虎胸前,很是甜蜜。但能听见,大虎胸腔中的心脏跳得更厉害。
赵大铁和刘氏真的有一腿?其实是没有的。
但刘氏是个骚货,见男人就想贴上去,天生的浪女,定然对年轻的赵大铁关爱备加,因为她曾听苏白说,这刘氏还勾引过苏峰,甚至还对苏白肖想。
而那赵大铁却是个莽夫没什么心机,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一腿又能如何?在现代也许得捉奸在床,但古代不用,封建社会是最鉴证“人言可畏”这个词语的,一句话,一句玩笑,都能逼死女子,何况是她这“含血喷人”?
就是因此,古代女子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刻意回避其他男子,但王二癞和赵大铁有事没事就碰头,风骚的刘氏当然不回避,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是不湿,也有嫌疑不是?
“我……我……我没有!”刘氏急了。
涟漪冷笑,“若是没有,你现在慌什么?怎么结巴了?你平日里不是很伶牙俐齿吗?”
王二癞早就反感自己娘们发骚,如今气坏了,回身就是一个嘴巴抽过去,把刘氏打翻在地。
“哼。”狠狠哼了一下,王二癞走了。
刘氏赶忙爬起身来,哭着喊着追过去,“当家的,我真没有……没有……”刘氏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叫人来的人走了,一群被叫来的人傻傻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涟漪瞥了一眼众人,“你们也真是,一个个老大不小的爷们,听风就是雨,以后再有什么好买卖,我怎么放心交给你们?”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慢悠悠地说着,却给人强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