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然带着顾元元在厨房里找食物。
这厨房的设计十分科学,料理台很宽大,调料器具一应俱全,壁橱上居然放着一个烤箱。可惜张妈不知道它的用途,直接把它当作杂物柜来用了,在上头摆了一篮子姜蒜。
林然然惊喜道:“这儿还有烤箱啊?可惜有点脏了,什么时候收拾出来,可以烤个披萨给你吃。”
“什么是披萨?”顾元元好奇道。
顾元元年纪小,跟他哥哥不一样,一直是在内地长大的,很多东西都没吃过。
林然然笑着给他解释:“就是一张大面饼,上头铺着各种好吃的,有芝士,火腿,洋葱,虾仁,还可以放酸酸甜甜的菠萝,再抹上好吃的番茄酱,烤得热腾腾的就可以吃了。”
顾元元听得口水长流,蹦跶着道:“我要吃!我要吃!”
林然然道:“乖,做披萨费功夫,没这么快。”
“呜呜呜我想吃嘛。”顾元元耷拉下小脑袋,红润的嘴巴也嘟起来了,碎碎念,“鸭血粉丝汤也没有,披萨也没有,我是个可怜的小孩……”
“……”林然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都怪自己嘴快,干嘛说这种没影的东西来馋他。林然然一筹莫展地在厨房里看了一圈,眼神落在几个鸡蛋上,顿时有了主意。
“元元,姐姐能给你做出披萨来!”
顾家厨房里食材一应俱全,日日都有人送新鲜的来。林然然找出一个午餐肉罐头,挖出半个切成丁,土豆削皮切丁,一小碗新鲜虾仁加料酒和盐抓了抓。三样食材分别下油锅炒一下盛出备用。
新鲜的鸡蛋敲进碗里,云朵状的鸡蛋清裹着红红蛋黄好不可爱。顾元元抢着道:“我来打,我来打!”
林然然只好把碗和筷子递给他:“要慢慢的哦,不可以这么用力,顺时针慢慢打……”
林然然把着顾元元的小肉手,教他怎么顺时针打鸡蛋液,还用筷子挑断鸡蛋清的筋。
顾元元哇地睁大眼睛,非要端去客厅里炫耀:“你们看,这是我自己打的鸡蛋!”
顾奶奶乐得不行,张妈也笑道:“咱们元元可真能干!以后打鸡蛋的活儿都交给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顾元元激动立正,差点把鸡蛋给打翻了,赶紧双手捧着小步挪回厨房里。
林然然已经炒好一小碗稠稠的番茄酱了。她往鸡蛋液里加了一点牛奶和面粉,搅打均匀,笑道:“可以开始做披萨喽。”
“怎么做呀?”顾元元踮起脚,双手搭在案台边,睁着一双狗狗眼好奇地看着。
林然然把炒好火腿丁、土豆倒入锅里翻炒两三分钟后,举起鸡蛋液倒入锅里,再晃动着锅让鸡蛋液均匀地包裹住食材,最后把虾仁均匀地洒在鸡蛋饼上头,淋上番茄酱,再撒一点点胡椒粉。
鸡蛋饼渐渐凝固,边缘变黄微微卷了起来,香气浓郁扑鼻。
“好香呀!”顾元元拍着小手。
林然然把鸡蛋饼用铲子小心铲出来放在案板上,稍凉后切成六分,又按照原样摆放在大盘子上:“好了,这就是我们元元的鸡蛋披萨。”
“这就是披萨吗?”顾元元欢喜得小肥肉抖动。
“对呀。”林然然笑道,“今天先吃这个,等烤箱弄好了,姐姐就给你做更大更好吃的披萨。”
顾元元举起小拇指:“拉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两人勾着手指头晃了晃,还盖了章。
顾元元颠颠地跑到客厅里,兴奋道:“姐姐给我做了披萨!”
“皮……皮什么洒?什么东西洒了?”张妈一骨碌爬起来,就知道这乡下丫头做不好事情,别把她的厨房弄乱了!
只见林然然笑吟吟捧了一盘子东西出来,张妈也顾不上看,先跑进厨房里检查自己的地盘。
干干净净。土豆皮和鸡蛋壳躺在垃圾桶里,案板和案台上都收拾干净了。刚用完的锅铲碗筷都放在洗碗池里,一切都井井有条。
张妈又忙打开鸡蛋篮子和肉类看了一眼,就动了两个鸡蛋,什么也没少。张妈撇了撇嘴,这才出去看她做出了什么东西。
鸡蛋披萨已经少了一半,顾元元吃得腮帮子鼓囊囊的。
只见桌上放着一块黄澄澄的鸡蛋饼,颜色倒是蛮漂亮的,上头撒着虾仁青豆和火腿粒,红色绿色黄色,看起来就令人胃口大开。
“这不就是鸡蛋饼嘛,怎么叫披萨。”张妈道。
“这就是披萨!”顾元元哼道,又抓起一块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顾奶奶吃着,笑道:“别说,这馅儿铺在面上,跟裹在里头还真不一样。然然,你这饼……哦不,披萨里放了什么酱?味儿特别好。”
林然然笑道:“也没有什么。鸡蛋里放了点牛奶,酱是用番茄和糖炒的番茄酱。”
顾元元拉着顾奶奶的手撒娇,立逼着要让人来修好烤箱,好让姐姐烤真正的披萨。
顾奶奶哪有不依的,乐呵呵哄道:“好好好,乖孙,奶奶也不知道哪烤箱怎么个修法儿。这玩意儿你哥哥肯定知道,等你哥哥回来让他去找人弄,啊?”
顾元元这才罢了,抓起一块鸡蛋披萨喂顾奶奶嘴边:“奶奶次一块,可好吃啦!”
顾奶奶大乐,当然不能拒绝乖孙子的孝心,咬下一口,却发现这鸡蛋披萨还真的好吃,酱料酸甜爽口,又不腻味。她很久没有胃口了,此时居然胃口大开,把一整块披萨都吃了。
张妈假装不经意地在旁边擦东西,竖着耳朵暗暗记下来。不就是配色漂亮点,馅儿铺在面上的饼吗?她也能做!
吃完了早饭,裴深深才下楼来,闻到味道不由问:“张妈,做了什么这么香?”
“是我姐姐做的鸡蛋披萨!”顾元元立刻炫耀起来。
“披萨?”裴深深探头看看盘子里的东西,嗤笑道,“你吃过真正的披萨吗?用这种鸡蛋饼来糊弄小孩子。”
林然然慢条斯理吃着鸡蛋披萨,肚子里好笑。她不仅吃过披萨,亲手做过的只怕比裴深深见过的都要多。
“深深。”顾奶奶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