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都先斩后奏了,我上哪儿介意去啊,”蒋明珠爽朗地回应了他的吻,展颜一笑:“早就上了贼船不能回头了。”
聂玄这才放下心来:“别怕,你身边我安排了人,你母亲和婶婶那里,我也都布置妥当了,绝不会让人伤到你们。”
蒋明珠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相信殿下。”
聂玄忍不住一笑,一瞬间竟像是回到了在她那儿“借住”,两人一起设计别人的时光,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你方才许了三个愿,现在轮到我了。”
蒋明珠笑着等他的下文。聂玄却不说了,只把她放在床上,倾身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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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里一夜缠绵,把夜雨寒风隔在了外头。蒋家却是一夜狂风骤雨,先是一顿团圆饭吃地冷冷清清的,到了后半夜,蒋老太太也不知是不是被夜里的炮竹声惊着了,一直抽搐个不停,守夜的喜鹊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连夜把蒋云叫了来。
蒋云见了也是急了,生怕老太太就这么熬不过来了,忙让人去把家里人都叫起来,想着总不能让老太太孤孤单单地走。
这一叫就叫出了问题,蒋明瑜的丫头拼命拦着不让老太太那里的丫头进屋,只说三小姐身子不适。
蒋云听了回报以为她还在耍脾气,也是动了真火,吩咐两个高壮的婆子去把她押过来。
两个婆子推开丫头闯了进去,却连蒋明瑜的人影都没瞧见。
三更半夜的,一个十五岁的黄花大闺女竟然不在家中,这下家里顿时炸开了锅。连宋薇和裴氏都是脸上一白,蒋云更是气怒交加,险些没背过气去,抖着手命人把丫头往死里打,逼问蒋明瑜的去处。
那丫头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棍子还没下去,立刻吓得趴下了,哭道:“老爷饶命!夫人饶命!是三小姐不许我说的。三小姐是去了柳姨娘那个庄子!”
宋薇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叫停了那家丁:“既知道去了哪里,赶紧派人去追回来吧。这丫头也是不敢违背主子意思,老爷纵然打死了她又能如何?”
蒋云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思去管个丫头的死活,连忙叫了最心腹的两个小厮,带着蒋明瑜的婆子去庄上接人,务必把人找回来。
聂玄和蒋明珠是天亮之后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庄子上人说三小姐早就走了,去庄上接人的,直到天亮也没能把人接回来。
难得不用上朝,聂玄正惬意地端着茶看蒋明珠描眉,听了这话便一皱眉:“好端端的大年初一早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蒋明珠也是又惊讶又疑惑,放下了手里的簪子:“那人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还真是巧了,昨儿刚在蒋家所有人身边都安了影卫,今儿就用着了。”聂玄无奈地吩咐来回话的探子:“让影卫过来回话吧。”
☆、第六十二章 明珠怀胎
第六十二章明珠怀胎
聂玄手下的人做事都是极有效率的,两人刚用过早饭到书房坐下,影卫的统领就带着负责守在蒋明瑜身边的影卫过来了。
昨夜大风大雨的,还夹杂着雪籽,蒋明瑜从田庄赶回蒋家的时候马车不慎翻了,车夫受了重伤,蒋明瑜和一个丫头也受了伤,小丫头约莫是腿摔断了,蒋明瑜则是胳膊伤了使不上力。
也不知该说蒋明瑜是幸运还是不幸,三个人里头,就只剩她还能走动了,自然也只有她能去求救。
聂玄派去的影卫得到的命令只是看着她,别让她被外人骗了做出危害宋薇她们的事,因此虽说看到了这情况,但只粗略地一看,就知道这三人虽摔得不轻,却还不至于危及性命,也没打算上前去帮忙。想了想自家主子的命令,便找了个好位置,继续作壁上观了。
蒋明瑜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刚走出去不到一里地,就遇上了一辆过路的马车,她这一里地走得又冷又怕的,这会儿哪儿还顾不上别的,连忙扑上去求救。
对方倒也是个善心人,探出身来看了一眼,见这么大半夜,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蒋明瑜这么孤零零一个小姑娘,虽举着伞,也被大风吹得淋湿了大半个身子,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连忙对车夫吩咐了几句,让人把她请到了马车上,又让随行的两个下人去她说的地方救那车夫和丫头。
外头凄风冷雨,天寒地冻,这位公子的马车里却极为暖和舒适,非但有暖炉、热茶点心,还有一方小桌,上头一本书一局棋,看起来简直惬意极了。蒋明瑜糟了半天的罪,这会儿顿时就撑不住哭了起来。
那位公子也是无奈,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只得亲手给她倒茶,一边安慰道:“姑娘先喝口热水,压一压惊吧。”
蒋明瑜委屈地哭了好一阵,这才有闲心打量这公子,一看之下便有些惊了,这少年公子哥瞧着也就刚到弱冠之龄,穿的是之南鼎鼎有名的“南绣”,车上的一桌一盏都是极品,就连那副棋子都是玉质的。家中显然是极为富贵。
这位公子不知她在想什么,方才蒋明瑜一个劲地哭,他也没仔细打量,这会儿见人平静下来了,才发觉她的衣服都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和秀美的脸蛋顿时让他面上一红。
但他还是秉持着读书人非礼勿视的原则,微微低下了头,尴尬道:“姑娘,你家在何处?我先送你回家吧。”
蒋明瑜一看他的模样,再低头一看自家现下的样子,心里明白过来,便有些自得,垂下眼不知想了些什么,再抬起脸来时已是一脸泫然欲泣,漂亮的眼中含了泪珠,要落不落地闪着,哽咽道:“我不要回去,我爹为了个外室要打死我,还把我娘赶到庄上住着,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公子哥有点惊讶,但很快就信了,毕竟如果不是家里有点事的话,这么大晚上的,哪家小姑娘会在京郊乱跑呢。这样一想便多少有点怜惜,轻声道:“那……我让人掉头,送你回你母亲那里吧?”
蒋明瑜没有回答,反而关心道:“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不会耽误你的行程吧?”
她看似关心,实则想打探一下这人的来头。
这公子哥却是毫不怀疑,如实道:“我姓胡,这一趟是从洛城回来,要赶回京里过年。倒是没什么大事,你也不必担心。”
蒋明瑜轻轻“嗯”了一声,心下盘算了下,这人家在京城,却从洛城赶回来,又有这么大的派头,家里要么就是在洛城做官,要么就是在洛城经商。经商的不至于到年三十才回家,这胡公子的父亲多半是个当官的。看这马车和这公子通身的气派,肯定还不是什么小官。
想通了这一节,蒋明瑜几乎是瞬间就下了个决定,低着头,哽咽着说了句“那就好”,便禁不住拿手环着自己,喃喃了几声“好冷”,毫无预警地倒了下去。
公子哥吓了一大跳,他一个读书人,又不懂医术,见人晕过去了,立刻紧张了起来,身边下人又都去救蒋明瑜的车夫和丫头了,他只得自己把人扶了起来,一时又不知该把人送去哪儿,实在是为难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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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蒋明瑜在看人衣着打扮评判别人身家这方面还当真有点眼光,这位年轻公子家中确是为官的,其父胡璧山还是一方封疆大吏,这个儿子虽是庶子,却也颇得宠爱。
这公子哥在无奈之下把人带回了自家府上,让自家的丫头婆子给她换了衣服,又去请了大夫过来替她看诊。
人早就被救到了别人府上,是以蒋家虽派人在京城蒋府和田庄之间找了个来回,却也是没找着人。还是一大早,胡家从车夫和丫头那里问明了他们到底是哪个府上的,派人去蒋府告知了蒋云。
蒋明珠听到这儿便心里有数了。
聂玄挥手让那影卫退了下去,才道:“蒋家这位三小姐,怕是要赖上胡璧山的儿子了啊。”
蒋明珠点点头,想了会,又觉得胡璧山这名字很是耳熟,疑道:“胡璧山,这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听过。”
聂玄说到这些大官都是很熟悉的,那是因为他本身对这些重臣,甚至是重臣的家眷都有一些了解,但连蒋明珠都觉得熟悉,就有点奇怪了。聂玄仔细回想了下,顿时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听过的……”
蒋明珠看他越笑越透着一种莫测的感觉,哪里还忍得住,连忙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殿下肯定知道,快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