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赵笑笑跟着,有些不解。
“去门外等易鹤安啊。”殷呖呖答得爽快。
“这……这样啊。”赵笑笑的脚步顿住,“我想起来家里有点事,老大,我就不陪你了。”
“行,你回去吧。”
他们的话音随着脚步渐远而越来越不清晰,林修睿望着殷呖呖的背影,目露思索。
深谙其中缘由的他当然清楚易鹤安对入仕是否有意。
至于权势声名,易家从未将这放在心里过。
但殷呖呖不是向来看易鹤安不顺眼的吗?想起今日种种,他沉思一下,眼眸一闪过的光亮,溢彩极了。
易鹤安甘愿以功名做赌,该不会是为了……
“少爷,你想到什么?”阿木瞧着自家少爷的眼眸骤然如被点亮的烛火,就晓得少爷悟出了什么门路。
阿木期待地搓搓手,“分享分享呗。”
林修睿可逮到机会羞辱一下阿木,“跟你说人丑就要多读书,至少丑得聪明,你瞧瞧你笨得和什么似的。”
“所以少爷你天天努力读书是嘛?”阿木哼一声,“而且少爷说的是人丑就要多读书,我觉得我不用读书。”
“……”林修睿语塞。
他得转移下话题,“我觉得易兄甘愿参合进这场案子是因为殷呖呖。”
阿木:“!!”
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少爷,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吗?”
“像。”
“……”林修睿想和老爹说一下,换书童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阿木是贫嘴的功夫日上一层楼,但读书明理的本事没学多少,实在看不透弯弯道道。
问林修睿,“少爷,你为什么说易鹤安是为了殷呖呖?”
林修睿哼了一声,阿木忙替他捶背捏肩。
林修睿满意地,“这段时间殷呖呖的事在镇子里传成什么样?什么倒贴,什么不知廉耻的词都用在了她身上,好好的姑娘家清誉尽毁。”
一说这事,林修睿挥挥衣袖,露出忧民的表情来。
看得阿木一脸嫌弃,捶背的手却没停,他还想听着少爷继续说。
林修睿仰天长叹,“镇里多太平,还是日子过得一闲,净爱传些所谓趣事,也不管属不属实,我爹也为此头疼。这悠悠众口,你瞧瞧,不就差点逼死曹切?”
阿木捶肩的手停了停,镇里的人,一直都是听风就是雨的。
“那你就断定易鹤安是为了殷呖呖,不是为了公道?”
阿木对易鹤安的偏见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可他宁愿把易鹤安想的胸襟广阔,也没法儿相信他为了殷呖呖。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素来推崇林修睿道:“易兄才没那么大胸襟呢。”
阿木:“……”
“我们还是等老爹对这案子的处理落实,再确定我的猜测对不对吧。”林修睿拍了拍阿木,“愣着做什么,继续捶啊。”
阿木猛地一拳砸下去,林修睿哎呦惨叫。
衙门口已经没有开始热闹了,这场案子并不如镇民们期待的那般精彩绝伦。
不乏有些对易鹤安被告揣着兴奋感的人,败兴而归。
易鹤安从衙门出来,围观的人群并未散尽。
那些向他投来的视线,汇聚在一起满是复杂。
不复当初望着他的那种由衷钦佩与仰慕,亦有人含着兴味儿,或是鄙夷不屑。
他勾勾唇角,懒怠去看他们一眼,视线一转陡然凝住。
见殷呖呖站在人群十步开外的地方注视着他,小脸压抑着情绪不露分毫,明澈灵动的眼眸里贮藏着星河似的烂漫。
心情像微风过境,一下就好了。
“你来做什么?”他走到她跟前问。
他唇角弯着的弧度上扬了些,像是生怕自己的欣喜叫他人感受不到。
本来什么感觉都没得殷呖呖,他一笑,她就不自在了。
笑得好像她特地来看他,又好像她在关心他,更好像印证了镇里传得她对他的心思。
忽然就来气了,环臂于胸前,偏过头,“当然是和他们一样,来看你会不会被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