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妈妈……”
“哎!我的小宝贝,来,这是我给你做的胡桃壳,你可以在里面睡觉。”
我顺着她的大拇指爬到那个摇篮里,里头垫了棉花,还有一块软绵绵的红布条。
我乖巧地躺了进去,那巨人又放了一些饼干屑在小碗里,就小心翼翼出了门。
我在胡桃壳里辗转反侧,倒不是因为不舒适,只是有些难言的情绪。
让我惊讶的是,我并不渴望这种母女间的亲情,即使从前很盼望,能体会一下这种温馨,但现在,我反而更加想见到木叶,更加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即使他照顾得并不是无微不至,甚至有很多作为一个男人无法照顾到的地方。
可我,还是习惯和木叶生活在一起。
忽然,有石头破窗而入,正巧砸到我脑门上,我捂住头哎呦一声,扭头一看,窗角落的玻璃已经裂开了个口子,有穿着迷彩服的男孩爬入窗内,他浑身被白月光笼罩,像是铺上了一层神芒。
我和他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
最后,还是他俏脸一红,揪住衣角忸怩道:“那个……我是这一方胡泊的蛤|蟆精,那个,我觉得你好看,我娶你当老婆。”
我等了半天,发现他这是个陈述句,而不是个问句,一般情况不该说是:我娶你当老婆,可以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反倒是这样的了。难不成他觉得,当一只癞蛤蟆精的老婆很光荣?
我干咳了一声道:“我是天鹅。”我希望他能听懂我的话中意思,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妄想!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我们生的孩子会变成蛤|蟆鹅吗?”
我从胡桃壳里探出头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涨红脸道:“哪个意思不要紧,我洞房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带你去,你,你喜欢这个床?那我也一起搬去好了!”
我没来得及阻拦他,这个胡桃壳就被他举在了头顶上,三下五除二蹦出窗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在床上小声喊着:“哎?哎?沉,你当心点!”
他气喘吁吁:“媳……媳妇儿不怕,不沉,我知道你疼我!”
我决定闭嘴了:“……”
他走一步颠三颠,像是累极了,却也不肯把我放下来,这样的执着,看来娶一个老婆成家立业对于单身蛤|蟆精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呀。
不知怎么的,我哈欠连天,险些要睡过去。
昏昏沉沉的,我都想到了小时候,木叶也有过把我举到头顶上的情形,虽然那时候他跑得太快,以至于我后领被树枝一撩,直接就从肩上摔到了地上,哇哇大哭了好久好久,就这事,我也不知和木叶置了多久的气呢,现在想想也实在是有趣。
蛤|蟆精终于到了目的地,他将我放在一片睡莲上,小声道:“我……我知道你们的规矩,结婚前一天不能同床共枕吧?那你在这里等我,我明早就来和你结婚,这样你就可以和我生活在水里了。”
没等我拒绝,他就跃入水中消失了。
我从胡桃壳里爬出来,攀着睡莲的花瓣往水面上看,只见得潭水幽深,黑漆漆的,像是一面黑镜。
我唉声叹气,却不知道该怎么逃跑,我一不会游泳,二不能呼救,如果惊扰了那只蛤|蟆精,岂不是立马就会被抓到水底去了?
就在此时,忽然涌来了一群鲤鱼,为首的那只红鲤朝我喊道:“阿渡,我是锦鲤,我帮你咬断下面的茎,助你逃跑,前面会有木叶接应。”
我问道:“木叶变成了什么?”
锦鲤没答话,她和其余的鲤鱼推动着睡莲,让睡莲能顺风而漂流,
睡莲越漂越远,我松了口气,总算是摆脱了那难缠了蛤|蟆精,我可不要和它结婚,要结婚也得和……和谁来着?我刚才似乎想到了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但仅仅是一瞬间,那想法又记不起来了。
我又冷又饿,抱膝蜷曲在胡桃壳里,就像是小孩一样缩到被窝里,只露出了眼睛,不管漂流到哪,稳稳当当睡上一晚才是好的。
就在闭眼的瞬间,我似乎感觉到自己正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是木叶独有的味道。
是他,找到我了吧?
我莫名地安心下来,沉沉睡去。
等我睡醒,木叶就坐在我的身侧。
他打量着我,眼中不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有些迷惑,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
而就算这么近的距离,我都闻不到昨晚那股令人心安的香味,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但是,总觉得木叶有些不同。
我从胡桃壳里爬出来,对木叶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张嘴:“怎……”
我笑道:“嗯?我的木叶大人不是足智多谋吗,现在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也笑了,轻声道:“我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办的,跟我走吧。”
“走哪儿去?”
木叶早已起身带路,他头也不回道:“前面有一间神祠,我们去那休息一会儿吧。”
“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前面有一间神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