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说出逼宫两个字时,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一向认为自己比较胆大,但没想到自己会胆大到这个程度,竟然敢公然与皇权作对。
容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扶他上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一旦他登上地位,朝堂来个大换血,苏家就算不能再继续高居朝堂之巅,至少也会有个善始善终的结局。
这是她此时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只不过,这个计划当中最重要的角色——太子,他是怎么想的?是否会同意自己这个提议,一切都是未知数。
自己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容蓟身为皇家的一份子,也有他要守护的东西。
这就是矛盾之处,也是横在两人之间,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
其实,没有所谓的信与不信,若他不是太子,哪怕自己把命都交给他,她也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
可是,他的身份放在那里,一旦皇家与苏家的矛盾激发,他又要如何自处?
她不会天真的认为,既然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就该抛却家族,抛却一切来帮助自己,这不是他的责任,也不是他的义务。
……
这日下朝,一位大理寺的同僚找到她,道:“苏尚书,有件事,下官想请您帮个忙。”
苏墨钰客气道:“有什么事,请说。”
“是这样的,明日阎夫人要在大理寺进行公审阎,因其身份特殊,下官担心会多生事端,故而想向兵部借些人手,以防万一。”
明日公审阎夫人么?
看来,皇帝是刻意将要此事闹大。
她微笑道:“我这边好说,只要圣上允许,我必然全力配合您。”
那人取出一块令牌:“这是皇上赐给下官的御令。”
苏墨钰低头看了眼,果然是皇家令牌,眼角狠狠跳了跳,搞得这么严肃,真当有人劫囚不成?
不过面上却和善笑道:“既如此,那我必然一切听大人的调遣。”
“不敢当不敢当,苏尚书太客气了。”
第二日,苏墨钰从兵部,调了十几个京城守备军,暂且给那位大理寺少卿当保镖兼护卫。
当她陪着对方去天牢提审阎夫人时,那个多日前还与自己争执不下的女人,如今,却变得沧桑颓唐,仿佛短短数日,就苍老了几十岁。
就连被送上囚车,她的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如一潭死寂的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