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大理寺卿?
苏墨钰一怔,这二人,都是容蓟手下的人。
贤王这个要求,等于是将自己推向不义之地,就算那两位大人,与容蓟没有丝毫干系,他们也曾帮过自己,若是真的上书弹劾二人,这番作为,岂非是恩将仇报?
“不行!”她坚决道:“我不能答应!”
“不答应?”贤王倒也不恼,又开始闲闲把玩手中玉佩,“你可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本王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苏墨钰脑袋乱的很,从早以前,她就知道贤王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他的手段。
让自己出面弹劾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这样两人为了避嫌,就不能参与对丞相的庭审,这样,贤王就有机会,帮丞相洗脱罪名,他的如意算盘若是再打得好一些,没准还能趁此机会,除掉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断了容蓟的左膀右臂。
好个一箭双雕,好个声东击西!
既然已经猜到一切,她又怎样答应他,怎能昧着自己良心,在那个人的背后,狠狠捅他一刀?
“忘了告诉你。”贤王低沉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小侍童暂时还不会死,他体内的毒,每隔三天发作一次,一共发作五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待第五次发作,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第190章 这次是我辜负你
看着竹青痛苦的模样,她心头一片哀凉。
救竹青,就只能背叛容蓟,若是不背叛容蓟,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竹青去死。
两相矛盾,头一回,她感到不知所措的空茫,两边都是悬崖,到底,该往哪一边走呢?
偏偏贤王还嫌不够乱,悠悠地催促着:“本王适才便说了,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一次,你若是拒绝了,本王不会问你第二回,也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他笑:“或许,你可以试着拒绝本王,左右不过是个小侍童,这样卑贱的奴才,就是死了,亦无伤大雅,本王有时恼了,也会处死几个小厮,这种事情,原本就很品尝。”
是,处死几个小厮的确很平常,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把人当做人来看待,在他的眼中,奴才就只是奴才,甚至连主子养的一条狗都不如。
如此蔑视人命,他们自己也如那些被他们蔑视的人一般,卑贱如尘,一旦没没有了权势,他又算的了什么呢?
突然之间觉得,其实贤王,很可怜呢。
这世上,可有人真正爱戴他,可有真正在乎他,可有人真正尊敬他?
对于一个可怜之人,她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一直注视着苏墨钰的贤王,原打算欣赏他在左右为难的困境中挣扎痛苦的模样,却愕然发现,她眼中没有任何愤怒,任何悲绝,只有深深的怜悯与同情,对自己的怜悯和同情。
骤然间,心头一阵愠恼。
这十几年来,他已经很少生气了,甚至忘了愤怒,是什么感觉。
但此刻看到苏墨钰的眼神,他却愤怒至极,恨不得挖了对方那双清亮如镜,仿佛可以照出人内心魑魅魍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