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金母摇头:“稚女命之心受万象魂泉恶秽浸透,丧失大德, 又有食女弑子的天性,不老药也难以抑制, 白言霜恐怕……”
“他心志坚定, 品性高洁,如皓月清风,不至于沦落至此。”秦缓歌劝道, “您与他相识多年,应该对他有这点信任。”
西王金母还是摇头:“他的问题……琢玉之事已见苗头,还是该及早防备。缓歌, 你去白琅身边跟一段时间吧。你修阴阳造化之术, 可以帮忙防着点……”
“防着点?”
西王金母长叹:“防着点神交结胎。”
秦缓歌目露诧色, 半响才道:“遵命。”
*
其实白琅说了两个谎。
第一个是对应鹤, 让他穿女装,是因为如果他穿裙子,就不用考虑蛋蛋放哪边的问题,她一路上会过得轻松些。
第二个是对风央,木蓬村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出生的地方比这儿远些,如今已经成了荒岛。这里是他幼年沉海的地方。
沈砚师大致查了下风央的生平。
他出生于中立境的渔村,自小就可以号令野兽、百鬼,为村人们所畏惧。后来渔村连年海难,人们就将他当做祸首沉入海中,那时候他才七岁。他役使海中巨鱼将他送到附近岸上,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活。
因为能够御兽、驭鬼,所以风央在流浪时期加入过此类门派。
后来他遇见应鹤,才结束漫无目的的生活。
现在白琅就是想从沉海地找起,看看他加入过一些什么门派,这些门派又与灵虚门有何关联,能让他遇上应鹤。
她在渔村边缘找了个无人旧居,整日映镜盯着这片海域,往来的每一艘船只都没有放过。千山乱屿散修门派极多,她不仅要看这些门派是否与御兽、驭鬼有关,还得看它五千年来的历史。而门派演变又极为复杂,白琅看了几天,心里万分后悔没把沈砚师带来。
风央只在最开始出现过一次,后来就一直在装死了。
应鹤生活倒是过得滋润,他假装成落海贵妇,收渔村男人们的礼物收到手软。
有一日,应鹤伤感地说:“你说,海底是否存在着另一个国度,可以让我们逃避陆上的纷争……”
“什么纷争?你在说什么?”
应鹤看了看窗外:“那些臭男人总是缠着我……”
……
白琅定了定神:“海底当然是海国,你要下去看看吗?我陪你一起。”
换个思路也行,没准风央就是在沉海时遇见的应鹤呢。
应鹤不悦:“坏女人,别这么宠我。”
“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白琅夜观天象,等风平浪静时才入海。
她发现这片海域并没有鲛人或者龙神的踪影,就连条大点的鱼都见不着。她带着应鹤一路下潜,映镜查看海底地形。
岛屿下方是盆地地形,但是向中间倾斜的坡度比盆地要陡峭,有点像个漏斗。中间部分没有鱼群也没有海藻,光秃秃的一片,地上横七竖八地排列着赭红色的印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觉得这个像什么?”白琅指着赭红色的痕迹问应鹤。
“棋盘?不对,线是斜的……”
一说到“线是斜的”,他整个人都不好受了。
白琅走到那些赭红色的条纹附近看了看,总感觉它是从地下伸出来的:“咱们把这儿挖开吧?”
回头一看,应鹤早就跑远了。
无奈之下,白琅只能自己动手把地面挖开。赭红色条纹的原貌渐渐展露出来,它不是岩石,而是坚硬的木质,每一条都笔直地嵌在地面下,像是什么建筑。
“这是屋脊吧……”
应鹤远远喊道:“你说什么?”
“屋——脊——!!”
白琅又往旁边挖了点,发现不止一条屋脊,那些横竖排列的赭红色都是类似的屋脊与檐角。
这下面居然是一整个建筑群。
白琅立镜在地,无界镜世展开,无数游鱼似的巨兽来回徘徊,将土层一点点揭开。很快,这些建筑物都显出了大致轮廓。它们埋于海水泥土之下几千年,却没有一丝被腐蚀的迹象,就连赭红色屋顶都看起来鲜艳如初。
建筑肃穆神圣,似乎是远古宫殿。
白琅又核查了一遍风央沉海的地方,如果从上方落下,应该是掉在这片建筑里。
“应鹤,你对这儿有印象吗?”白琅问道。
应鹤摇头。
白琅也觉得这些看起来跟灵虚门关系不大。
海水之下极为昏暗,白琅借助镜面光辉照亮一隅,然后一个个宫殿找过去。这里干净空旷,本来应该摆设有装饰的地方空空如也,似乎已经被清理过一遍。固定在檐角的装饰都是凶兽图腾,看起来有些野蛮而古老,距今年代久远。
白琅立起镜子,联系远在城主府的沈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