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与夜行天一战留下的伤,可能是像稚女命一样结构不稳定,也可能是受擎天心经的影响。”
后两种可能性更大,因为他的伤最近一直在恶化。
“应该是无法稳固身体结构。”折流道,“权鸩对器的影响很小。”
也对,罪器不就是以权鸩淬炼器身的吗?
“所以……我们需要圣妃这样的存在?”
折流平淡地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稚女命之所以需要吞噬女童,是因为他是从女童中诞生出来的。你想想白言霜是怎么复生的,然后让他采补同样的东西就行。”
用于复活他的三个原材料,稚女命之心已经没了,残魂更是烟消云散。也就是说可以用擎天心经——或者是天权——来帮他稳固身体结构。
白琅跟折流郑重道谢,然后回自己房间里试着召出白言霜。
他还是那副低郁的样子。白琅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清寂疏冷,现在外表年纪小些,深沉都化作空明,如梦似电,倏忽少年意。
“冒犯了。”白琅低声道。
她伸手把挡着他面孔的长发撩起,发现伤痕已经从脖颈蔓延而出,蜿蜒着爬上耳际。这些伤痕就瓷器上的皲裂,光洁平滑,好像敲一敲就能碎掉,露出里面的空洞。
白言霜后退一步,挣开她的手,长发重新垂下。
白琅无奈地摊手道:“这些总要想办法解决吧……请让我再看一眼。”
白言霜摇着头避开视线。
白琅暗自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用武力压制他,但是她不敢。
她讨好道:“让我再看一下,就一下,以后再也不打扰您了。”
白言霜迟疑着撩起袖子,他整条手臂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纵横交错,重叠蜿蜒。白琅心脏猛地一揪,在他放下袖子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了他的手腕。
她把天权像真气一样送进他经脉之中。
这事儿她在荆谷制作权玉的时候也干过,但感觉跟现在完全不同。灌注权玉最多是填满一只碗,而白言霜身体里仿佛有一片干涸的海。这片枯竭之地正疯狂地从她身体里汲取天权,速度和力量都难以想象。
白言霜试图挣扎,但白琅终于下定决心对他进行武力压制了。
她手腕上闪过六铭隐文,将他按得死死的,直到看见他脸上的伤痕逐渐褪色才松手。
白言霜瞬间跑开,白琅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看。难怪白言霜一直回避伤势的问题,他简直是个吞噬天权的无底洞。为他供给天权也只不过是像稚女命食女那样,让身体结构暂时稳固,却无法得到根治。
房里静了一会儿,白言霜又走回来,他牵起白琅,在她手心写道:“难受吗?”
白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难受,我会想办法的。”
白言霜摇了摇头,写道:“不要这样……”
他没写完就被白琅反握住了。
“我会想办法的。”白琅轻声重复。
她陪着白言霜,直到他消失不见。
这天晚上,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行囊,带着折流前往荆谷——她急需一个获取大量天权的途径。
折流跟着她往典当铺走,口中问道:“你不会屠荆谷吧?”
“你又在讲冷笑话了……”
典当铺里人头攒动,魏不笑一看见她,连忙赶客相迎。
“使、使者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我想问件事儿,权玉……怎么来得比较快?”
“用生贽。”答话的是金人怡,她扔了个瓜子壳,“荆谷有专门饲养这类谕主,等榨干天权就会爆发权鸩自然死亡。”
白琅回想起仓库里堆叠的赤。裸人山,原来那些是用来榨取天权的谕主。
“除此之外呢?”
金人怡又吐了片瓜子:“拿有价值的东西换权玉呗,天权、器、壳、心经……”
“除了这些之外呢?”
金人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抢典当铺。”
“……”
金人怡嗤笑道:“小姑娘,别想了,来权快的法子你都不会用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魏不笑连忙去开。
“禹、禹道长?”他一开门就怔住了,“哦,对、对了,你约、约了……”
禹息机连忙打断他:“约了几个跟空间有关的权,你们能不能交货了?”
他抬眼往里一看,正巧跟白琅对上视线,两人都是一怔。
禹息机最先反应过来,他冲门外大喊一声:“哎呀钟离异,你暗恋的那姑娘在这儿你快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说是亲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