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2)

白琅连连点头:“好久不见……”

“听说你之前跟衣清明在荆谷大闹一场……这事儿你在镇罪司得罪他的时候就该想到了。”

白琅没想到啊,她算尽天命也没有算到衣清明这颗玻璃心。

“封前辈,我们能单独谈谈吗?”白琅尴尬地说,“此事与荆谷无关。”

金人怜倒了点烟灰出来:“那感情好,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着就带人回去了。

一进谷里她就抓住王自道说:“看见没看见没!又一个!我给你算算时间线啊,她应该是在认识衣清明之前就跟封萧有关系,先怀孕,再渣衣清明,然后出轨言琢玉,上次来找她那个折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踏的船了。”

白沉忧迎面走来:“不要再传谣了,她没怀孕。”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去谷外看看,不过到门口的时候他们的人都退回来了,事情好像已经平息。

“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的。”

“她说的你就信!她还说自己对衣清明什么都没干过呢,最后不也认了?”

白沉忧看看外面,没有动静:“封萧走了?”

“没有,在谷外跟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姑娘单独谈话。诶对,封萧怎么也不叫她名字呀?”

等人散尽,白沉忧还在荆谷星幕边缘徘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决定出去看看。他一贯擅长伪装隐匿,平时给白嬛当替身从来没出过岔子。这次谷外两人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他也就更加隐蔽。

“封前辈,孩子真是司命的吗?”

封萧睨了她一眼:“林小鹿跟你说的?她这女魔头死到临头还不忘给司命泼脏水。”

“那到底是谁的?司命为何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封萧质问道:“谁说不放过了?司命下诏剖腹取子,有说过要杀孩子吗?”

白琅被他钻了个文字空子,有些不服:“若是真的没有其他企图,让林大道……不,让林小鹿顺产就好了,为何苦苦相逼?”

“剖腹取子的诏令下了但是一直没动,直到林小鹿出逃才执行起来,何来‘苦苦相逼’一说?她要不是心里有鬼,会慌忙出逃?我告诉你,林小鹿的话你不要太信,她是个犯了错只会让司命给她收场的主儿,幼稚自私,毫无责任心。”

林小鹿确实满口谎话,但她关心孩子不假。

这中间真有误会吗?还是说封萧在巧辞骗取她信任?

白琅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保林小鹿。反正这几日林小鹿就要生了,先保孩子总不会有错,有什么误会等事后再解除。而且司命“剖腹取子”的诏令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都稍嫌恶毒了,好像就是冲着孩子去的,压根不在乎林小鹿怎么样。

“抱歉,封前辈。”白琅手中出现一面铜鉴,“你还是回去吧,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同司命讲清楚。”

封萧冷笑:“你这是要跟我动手?”

白琅低吟道:“天开一目,照彼世人。”

模糊的镜面上开出一目,一开一合间就把万象真实映照出来。

封萧稍作退让,避开镜子的直照,但在一步之内,周围就出现了无数面一模一样的铜鉴。这些铜鉴之上皆开一只眼睛,眼睛开合与白琅手里那面一模一样,开合之后镜中映见的东西也极为相似。

“前辈于我有传法之恩,我也不想同您动手,所以还请退下,等事了之后我再找司命谢罪。”

“你都已经动手了……”

封萧一伸手,周围青山碧水全部消失不见,白骨成狱,尸山为路。

白琅稳稳地站在升起的白骨上,一根骨刺试探性地拔地而起,直接刺向她。

她没有任何动作,骨刺恰恰偏左肩一分,连衣角都没有勾破。

此时在镜面环绕之外的白沉忧已经看出门道了——那些数不尽的镜中并没有映出完全真实的画面。它们依照远近次序将白琅和封萧两人的身影稍作偏移,在骨刺移动过程中,每面镜子偏移的幅度都很小,而且都不一样,对视觉造成极大的干扰。

封萧这样直感敏锐的战斗者,很快就会适应这种偏移,下意识地更正白琅位置,此后就算镜像不变,他也很难击中。

封萧意识到应该尽早处理掉镜子。

他开始只以白琅手中铜镜为参照物,外围无数骨刺像山岳般拔起,往中间镜面下压,可是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碎镜声。

累累白骨之下空无一物。

白琅手中铜镜一翻,上下左右,四方八面,镜影重现。

封萧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的天权远不止查知信息。他直接闭目,黑暗中感知反而更加敏锐,白琅不加遮掩的真气像一座明灯。

封萧黑袍一闪,逼至近前。

白琅后退一步,踉跄着踏入镜中,在他击毁镜子之前消失在这面镜子里。

八卦阵型中的所有镜子都不再映见真实,而是采入虚像,没有白琅,没有封萧,只有空空白骨狱。封萧飞上空中,八方白骨壁起,围住所有镜子,一口气往中间压去。

这次不管是真是虚的镜像都消失了,白琅出现在白骨壁中央,似是束手就擒。

封萧再度逼近,一掌击毁她手中铜镜,将她逼得靠在白骨壁上。

“这下你可没镜子迷惑视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