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古道。
两人施展轻功在官道奔驰,厉风行跟在后面,见慕蓉秋水身形飘逸,衣袂飘飘,一股淡淡的香味随风散发,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内心深处,不自觉地多了两分戒心。
差不多快到响午时分,慕蓉秋水道:“前面有家饭店,咱们吃过午餐再走吧?”听她这么一说,厉风行也觉肚子有点饿,说道:“也好!”
二人来到东边靠窗的小桌坐下,叫上几样寻常小菜,正吃间,忽见一衣着华丽的青年走将进来,将黄金剑往桌上轻轻一搁,叫道:“店家,有什么好吃的都快给俺上来!”
当他的目光看到厉风行时,面色微变,又将手放在剑柄上,厉风行当然明白他的心思,那晚相斗,他出手相助桑三娘,自是有人相请,并非针对自己,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动作。
饭店老板娘,一位年约六旬的老妇人走了过来,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柄黄金剑,赵二狗眉头微皱道:“你盯着它干吗?难不成想打劫?”
老妇人非常激动地道:“你……你……你就是黄金剑赵二狗?”
赵二狗见如此偏远的一个饭店老妇都知道他的名字,不免有点得意,说道:“俺就是!”
老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道:“大侠,他们都说您是杀手,江湖中最成名的杀手,您能帮老身去杀一个人吗?”
赵二狗怔怔地望着她,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乡村老妇竟要请他黄金剑,随口问道:“杀谁?”
“一剑镇长江杜之贵!”老妇人咬牙切齿地道。
“说什么?”赵二狗几乎要跳起来,黄金剑出鞘,白银万两到,杜之贵绝对值白银万两,生意上门,自然没那么淡定,望着老妇,双眼放光,那副神情,好像面前的老妇不是普通的老妇,而是他的万两银票,好半响,才定住心神,觉得这样有点失态,问道:“多少钱?”
老妇人道;“老身所有的积蓄加上这家酒肆应该有一百两,只要你能杀掉杜之贵,全是您的!”
在老妇人的心中,百两银子应该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个四口之家三年的开销,满以为黄金剑会应承。黄金剑出鞘,白银万两到,百两银子是请不动黄金剑的,赵二狗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冷冷地道:“不接!”
老妇人哭道:“大侠,你就行行好吧,就当是替天行道,老身一定会早晚三柱香,让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
赵二狗冷冷地道:“俺不是什么大侠,俺叫赵二狗,黄金剑出鞘,白银万两到,这是规矩,不能破!”
说到这儿,指着慕蓉秋水道:“看见没有,她就是阴罗扇慕蓉秋水,百两银子,也许她会答应!”
慕蓉秋水恼道:“赵二狗,你倒底安的什么心?你不接的生意,我慕蓉秋水就更不会接!”
老妇人见两人推来推去,磕头如钟,不停地求着,厉风行见状,于心不忍,叫道:“老人家,您过来!”
老妇人虽不知厉风行的目的,但见他桌旁放着一柄剑,而且又是跟慕蓉秋水同桌,原本绝望的心,似乎又有了希望,忙起身上前道:“不知少侠有何吩咐?”
厉风行问道:“一剑镇长江杜之贵,在江湖上素有侠名,不知老人家跟他有何过节?”
老妇顿时老泪纵横,边哭边骂道:“三年前,这个天杀的杜之贵,路过小店,见老妇孙女长得漂亮,见色起意,把她糟蹋之后,丢下十两银子就走了,可怜我那孙女,一时想不开,跳河自尽了。少侠,您就行行好,帮帮老身吧?”
厉风行见她不过是一乡村老妇,错非有重大冤情,也不可能倾家荡产去招惹一剑镇长江,对她的话自然深信不疑,说道:“老人家,您身上可有一文钱?”
老妇人虽不知他有何用意,但见他说得慎重,忙从口袋里翻过一枚铜钱,颤颤巍巍地递将过来。
厉风行接在手中,说道:“这一个铜板就是酬金,他们不杀,我杀!不过杜之贵在江湖上还有点势力,这个地方你不能待了,得赶紧走!”
老妇人看着厉风行,疑惑异常,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不相信厉风行,不相信一个江湖人会为了一文钱去杀杜之贵,除非这个人是疯子或是傻子。
厉风行当然不是疯子,更不可能是傻子,他只不过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
慕蓉秋水对他的行为,亦很不解,怔道:“师弟,你……”
厉风行说道:“常万贯曾说没杀过人的剑一文水值,今天就用我这把一文不值的剑,去杀一个一文不值的人吧!”
慕蓉秋水急道:“可是我们……”
厉风行叹道:“师父失踪已有半年之多,咱们也不争这半天。这种事没遇见便罢,既然遇上了,总得伸伸手,这才不枉十年苦修,也对得起这把流星剑!”
慕蓉秋水道:“咱们七煞门是以杀人为生,你要杀人,我不反对,可为何只收一个铜板?一个铜板,买不到一个包子,与其这样,不如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