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这事情尽管交给我。”姚小改十分高兴,“其实这东西没什么高深的技术含量,细心熟练就好,只怕育苗也会有人要学着咱搞了。”
“会了不难,难了不会,旁人眼里没你说的那么容易。再说等他们搞起来,咱们已经做大了。”姚三三信心满满。
卖完了泥鳅苗,姚三三便把心思放在了自家那十二个鱼塘上了。
泥鳅苗下塘时,她早早按着书本资料和自己的经验,在塘子里施了有机肥,池水肥了,浮游生物就十分多,泥鳅便几乎不用喂饲料,只在入秋后开始加喂一些豆粕、蚯蚓之类的。
长吧长吧,姚三三乐呵,长出来的都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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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入秋,姚三三便开始酝酿一趟“南行”。如今她一提出要去南方大城市转转看看,家里便没人再反对了。上一回姐妹俩南行归来,泥鳅直接卖了高价,给姚家足足增加了一两万的收入呢!
姚三三这趟出门,目的很明确,入秋她该准备卖泥鳅了。
泥鳅苗她卖出去了,泥鳅她还想回收呢,卖泥鳅的环节十分挣钱,与其让旁人挣,哪如她自己挣?再说周围那些买了泥鳅苗养泥鳅的人家,要是没有稳妥的销售渠道,泥鳅卖不出好价钱,也是要伤脑筋的。
这么大的量,估计去年合作的谢老板一个人吃不下。再说,往后这产业做大了,为什么要依赖旁人销售?
随着生意做大,眼界开阔,姚三三心里便渐渐构建出一个很大的产业链,她目前就要一点一点把这个产业链做完整,做大。
实话实说,从最初她跟鲍金东合伙养了那一池泥鳅,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么大的蓝图。
这趟出门,姚三三自然还是带着二姐,另外,她打算把大姐也带上。只有小四上学不能去,嘴巴撅得多老高,三个姐姐便安慰她,说回来一定多给她买些好东西。
姐妹三个头一站打算去上海。临走的时候,姚连发跟张洪菊送了三个闺女出门,便没有送到车站。杨北京自然要跟着送媳妇儿上车,左叮咛右嘱咐,像是送一个不放心的小孩子出门似的。
“我觉着大姐嫁给大姐夫之后,整个人都退化了。你看大姐夫,把咱聪明能干的大姐当小孩子养,出个门罢了,你看他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姚小改跟三三咬着耳朵说笑。
恰恰这时候,杨北京扭头嘱咐她俩一句:“你两个,照顾好你大姐,她没出过远门,还会晕车。”
她们照顾大姐?颠倒了吧?姚三三跟姚小改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直笑。
姚小疼有些不好意思了,杨北京却不管那套,跟姚小疼交代着:“这桔子,晕车的话吃点儿管用,你再试试拿桔子皮闻闻,能舒服些。这保温杯带好了,车上应该也有热水……”
“大姐夫,你干脆跟着我们去好了,我们不笑话你!”姚三三打趣他。
“行啦,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姚小疼小声地嗔怪。
杨北京身后静静站着陆竞波,他跟杨北京不同,他现在无法像杨北京一样,大大方方表现对某个人的关心,并且那个人,都还没有敞开了心扉接受他。
看着人家小两口恋恋不舍,千叮万嘱,陆竞波心里便酸溜溜的,明知道送行这场合,他这没被接受的追求者会有些尴尬,却还是来了。正在哀怨,姚小改忽然主动跟他说话了。
“你回去吧。”姚小改望着陆竞波说,“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陆竞波一听,立刻便来了精神,忙说:“好啊,有事打电话给我。路上小心照顾自己。”
姚三三撇撇嘴,好嘛,这些人欺负她眼下孤家寡人是吧?
☆、第71章 大上海
姚家三姐妹第一站去的上海。一方面,姚三三想带着两个姐姐到上海这样的一线大城市去见见世面,考察一下水产市场。更重要的,是为了大姐姚小疼。
要说姚连发跟张洪菊如今还有啥不顺心的事情,那便是姚小疼了。为什么?因为姚小疼结婚也有一年半了,一直都没有喜信。按说这小夫妻恩恩爱爱、蜜里调油的日子,早该怀上了不是?
姚连发跟张洪菊自然十分关注这个事。杨北京当初承诺过,要给头一个孩子姓姚,这老两口子能不殷切盼着吗!渐渐地老两口就耐不住了,张洪菊悄悄问姚小疼,姚小疼开始也没当回事,禁不住张洪菊一回回唠叨,便跟杨北京去了趟医院,诊断是因为宫寒。
姚三三也知道大姐有痛经的毛病,只当是女孩家常有的情况,一听说宫寒不孕,不免也十分担心。
怎么会宫寒呢?
姚小疼知道之后,心里也是苦涩。怎么会宫寒?根据她和医生的谈话,她自己是知道原因的。
当初女孩家刚来初潮,爸妈常年不在家,那年头她一个小女孩懂得什么?没人关心就罢了,作为大姐,她还要照管起一个家,还要照样下田干活,在田里干活口渴了,也是拎起带来的凉水就喝,重活累活一样干,从来也没注意过自己。记得有一回恰巧在深秋时节,在田里收地瓜时忽然下起大雨,她还淋了雨,冻得嘴唇青紫。从那次淋雨之后,痛经的毛病便加重了。
如今听医生一说,宫寒,还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好在小夫妻结婚才一年多,还不会让各色人等来说三道四,杨北京对媳妇儿一向关爱,没因为这事给她压力,反倒因此更加心疼体贴了。
然而姚小疼在当地县医院一连吃了两个多月的中药,吃得心都苦了,再去看,医生却说还得慢慢调理,不能心急,又开了一大包中药来家。杨北京看着那老大一包中药,也苦了一张脸,赌气说,这药咱不吃了。
“整天吃这老些苦药,好好的人都要吃坏了。反正也不急着要小孩,咱慢慢饮食调理,多吃点暖性的东西,多喝点羊肉汤、红枣汤,身体保护好了,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杨北京这样体贴,姚小疼心里反倒更难过了。九十年代的农村家庭,“不孕”的压力可想而知。
姚三三跟姚小改自然也心疼大姐,便悄悄打听着周围有没有好的医生。乡下土方子多得是,但她们却不敢给大姐乱试。
偶然一回,听一个来买泥鳅苗的人闲聊,说自家小姑子结了婚多少年没小孩,宫寒不孕,也吃了好几年的药,后来在上海一个中医大夫那儿看好了,怪神的。
姚三三留心问清了地址,跟姚小改一合计,便借着出来考察水产市场的机会,把姚小疼带了出来。
姐妹俩悄悄商量,如今家里日子好过,经济上不困难了,不光是为了要孩子,就算花再多钱,也要把大姐身体调理好了。痛经这毛病每月一回,真心不是人受的罪。
姐妹三个一路上倒还顺利,姚小疼并没怎么晕车。杨北京准备那一大包桔子、话梅果铺之类的零食,本来是怕媳妇晕车的,姚小疼没怎么吃,反倒都进了两个妹妹的肚子。
“大姐,你真没啥感觉?晕不晕?想不想吐?”
姚小疼说:“真没啥感觉,靠着车窗没事的。我其实不怎么晕车,有两回坐那个中巴车太破,汽油味儿重,我就有点不舒服。哪有你大姐夫说的那么严重?”
“大姐夫疼媳妇呗!”姚三三打趣。
“胡说什么呀你!”姚小疼微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