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奕听着身后没有脚步声,不禁停下来,回头。
“老夫决定,让他们在一起。死,也在一起。”鬼隐说着往别的方向走去。
“鬼隐!鬼隐!”司马奕听着大吃一惊,立即就追上去,“你不要命了!”
“如果阿塔小姑娘能够听到,她会支持老夫这样做的。”鬼隐依旧快步走。
“阿塔姑姑……鬼隐。”司马奕跟着鬼隐进了屋里,“阿塔姑姑她在哪里?”
“老夫一直与她形影不离。”鬼隐稍稍叹气。
司马奕惊了一下,他的眸光看向鬼隐全身,最后落在他腰间的那葫芦酒壶上,“阿塔姑姑……”鬼隐嗜酒,可他却从来不碰腰间的那壶酒。
鬼隐拿出卜卦来,“太子最好先回去休息。”
司马奕回神,看向鬼隐,看着他割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落在那盛着龟甲卜卦的盘盂里。
……
凤无忧此时就坐在端木煌的书案前,她在上面沾染了墨汁,然后铺了宣纸来作画。
她看了端木煌一眼,痴痴地有些看呆,呆愣回神之后再继续动笔作画。
夜色垂西,也不知疲倦。
端木煌本来睡得也不太安稳,毕竟心中想着的事情太多,也生怕自己睡了之后,什么事情都变了。
梦中,不太香甜。
梦中,是八岁那年,凤无忧阵阵呼喊他的名字,“阿六,阿六,救我!”她绝望地看着他,手脚乱踢,可是他无力地倒在那血泊中,无力伸出血手,却依旧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
“阿九!”端木煌心中一紧,顿时呼喊一声。
凤无忧赶紧放下笔,急急上前去握上端木煌的手,“阿六,我在这里。”
端木煌一下子就坐起来,手摸着凤无忧的手,立即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来,“阿九!”
凤无忧抱着他的腰,“我在。”
端木煌呼吸依旧之前地紧张,他抱得凤无忧更加紧了,“阿九,我梦见你又离开我了。”
凤无忧摇头,“我不会离开你,我没有离开你。”
端木煌摸着她的头,然后寻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几下,然后又放开她,“不要离开我!”
凤无忧抱着他,在他怀里道,“除非我死,才离开你。”
“死,也不要离开我!”端木煌抱着她,手与她十指紧扣,“死,我也一定会纠缠着你。你戴着我的血玉镯,我能够感受到的!不要妄想离开我!”
凤无忧心头惊了惊,安静地抱着他,“不要多想好不好?阿六,不要多想。”
端木煌听着,依旧抱着凤无忧不动。
良久,凤无忧都感觉自己要被他抱着入睡了,他才点了点头,下颌抵在凤无忧的头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现在什么时辰?”
“我不太会看时辰,深夜了吧!”凤无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回看端木煌,“先稍等,你要先喝药。”凤无忧说着赶紧下床来,端着那还温着的药来。
凤无忧舀了一勺药,要放入自己的口里试试那味道。端木煌一直侧耳听着,而今一手快准地握上凤无忧的手,“我的药,不要试喝。”
凤无忧蹙眉,“为什么?”凤无忧看着他,他握着凤无忧的手腕,“你的身子太寒,我的药是寒药,若是让你试喝,岂不是让你的身子更加寒?所以,不要试喝。”
凤无忧抿嘴,“那,我舔舔看看苦不苦,这总可以吧?”
“不用,傻丫头,这药不苦。”端木煌笑,她应该还想着上次给他喂药的事情吧!
“喂我。”端木煌收了笑容,然后道,“不要试喝我的药,记住。”自己的药里面,渗有地狱之门,她并不得知的。
“好吧!”凤无忧回答道,轻轻地搅拌了一下他的药。
端木煌自己靠坐在那床头处,“你府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凤无忧道,“袁姨娘被扶正为夫人,二哥成了嫡子,就是这些事情。”
“阿六,张开嘴。”凤无忧舀了一勺的药凑到他的唇边。
端木煌张开薄唇,喝掉了凤无忧喂给他的药。凤无忧用丝帕给他擦了擦嘴。
凤无忧一点点地将药喂给他,很快就喝完了。
拿起丝帕,最后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然后才收拾了一下。
端木煌听着她收拾的声音,“阿九,过来。”
凤无忧转头,笑,“你等等,我给你取些东西。”她说着赶紧到了他的那书案前。
凤无忧看着那上面并不曾画完的画,自己还没有画他的浓眉、丹凤眼、高挺鼻子、薄唇,还有其他地方,也没有润色。
端木煌听着是书画的声音,遂从床榻上起身来,“阿九。”
凤无忧起身,扶着他一起坐在那书案前,“你猜,我在做什么?”
“什么?”端木煌侧耳问道,他听着,然后低头,闻了闻那书案周围,“你在作画。”
“阿六当真厉害。”凤无忧身子靠在端木煌的怀中,笑道,“我在画你。”凤无忧笑,然后执起狼毫来,然后又认真地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