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好笑,你们夫妻二人都是身处高位之人,父辈之间的恩怨非得过度到子女身上,你们若真是深明大义有大度之风,今日这事怕也是不会发生了。”
苏幕冷冽的眼神落在姜家父亲身上,后者看着她凌厉的目光,只觉这人生气起来的面孔,与苏军有几分相像。
若说不是亲生的,怕也是无人信。
姜父冷笑了一声,笑道,“即便只谈今日之事,先动手打人便是你的不对。”
“你女儿拿饭盒砸人就是对了?若姜部长的对错是如此来划分的,真是我国人名的悲哀。”
身处高位,却公私不分对错不辩。
与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倒是生的一副伶牙俐齿。”
“那倒是多谢姜部长的夸奖了。”
教导主任一直认为,姜家是个有权势的,苏幕今日即便是逞一时之快两人给打了,往后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今日,见她如此无所畏惧的与人对杠,不免让他多生出了几分怀疑。
这苏幕,是否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
“学校对于打人者有何惩戒?”姜父似是不准备跟苏幕磨叽时间,直接询问教导主任。
后者只知晓对方位高权重,如此一问,看了眼苏幕,而后在到,“校委会会会
商量,看是记过处分还是如何。”
“如果我女儿在学校再次受到伤害是算学校的还是谁的?”
他明显是对教导主任说的这句话感到不满意,更甚的是想直接开除苏幕。
后者双手抱胸冷笑连连。
“算我的,”教导主任一把冷汗抹去,尚未思考出说辞,便被一番突兀的声响打断了思路。
乍一看,门口有一西装革履的男子夸大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军装的长官。
陆琛进来,嘴角依旧是挂着浅浅幽幽的笑意,视线从姜家人身上一一扫过去,最终落在姜部长身上,话语温和道,“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常有之事,姜部长怎就如此一本正经的上纲上线呢?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对苏家有何成见。”
陆琛的话,素来不温不淡,面色端的温润,双眸微弯,总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纯粹,倒也是这份温润,总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可直视。
他的话语,虽有些装疯卖傻的不知不懂,但不得不说,给了姜家台阶,也给了苏幕台阶。
倘若此时姜家人顺着他的台阶下去,便罢了。
若是不下,陆琛那棵九曲十八弯的心只怕是又该谋算什么了。
向来,姜家在政场上也是个个中好手。
面对陆琛这一装疯卖傻的询问,他笑了“您实在是多虑,只是身为长辈过来人,知道何时该惯着何时不该惯着罢了。”
他以为自己过了几十年,陆琛如此一个小毛头想在他这里占便宜是万万不可能的。
却低估了这人也是个恨角色,平日里见他静静跟着陆翎身旁,从未正面交锋,即便是见到了,也只是说两句客套话。
若说正面交锋,今日还是头一次。
“那倒也是,不该惯着,学校每日要服务众多学子也是繁忙,不若此事交给警局吧!公平公正,也能审出个究竟。”
他依旧是端着一张温润的面庞,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温中带寒。
姜家父亲放在身旁的手为之一顿,若在学校,尚且还有退路,若是交给警局,他便无疑是成了吃亏的一方。
首都警局,可都是苏军的地盘。
即便不是,这位太子爷在这儿站着,谁敢不公平公正?
万一真是姜薇惹是生非,岂不得不偿失?
“人民公仆每日日理万机,再者,各司其职才行,”他亦是笑着开口。
陆琛闻言,笑眯眯的视线从姜父挪到姜薇身上,漫不经心又云淡风轻。
这一眼,略过苏钦,后者视线凌厉瞪了眼苏幕,只听苏幕道,“我倒是认为就警局的好,人民公仆本就为民服务。”
陆琛笑意幽幽点了点头,“有理。”
若此时,姜父还看不出来点什么当真是白混了。
他说有理就罢了,偏生还将最终决断权抛过来,“姜部长觉得呢?”
若说他不是一只千年老狐狸,只怕是无人相信。
姜父本就是个混迹政场多年的人,这点眼见力还是有的。
一旁的教导主任可谓是看花了眼。
而苏幕,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见到陆琛在政客面前如此游刃有余的,仅凭一张嘴便控住事情主脉洛。
他的魅力在这个夏日炎炎的中午堪比屋外那毒辣的太阳。
让人又爱又恨不敢逼视。
这本是个该让人昏昏欲睡的时间,可此时,苏幕精神十足。
他看着陆琛浅笑悠然的两事情推到姜家人身上,看着他如何笑意幽幽的将人逼至边缘逼人做出选择。
那一刻,她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