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中丝竹声响与推杯交盏的淡笑声似是都入不了她的耳,她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坐在这个角落里,平淡的好似会场上没有这个人。
平静的目光在宴会场上扫了一圈,而后收回,淡淡袅袅的落在自己微微凸显的肚子上,
似是想起什么,唇角泛起一丝浅笑与苍凉。
这人,是传闻中的徐家四夫人。
自古王侯将相之家,最会演戏。
而她,却是这其中的特例,她生在这个圈子里,嫁在这个圈子里,却不屑去与那群人同流合污。
以至于,她此时,孤身一人。
“四少夫人,老先生请您过去一趟,”忽而,耳畔传来总统府佣人的声响,她抬眸,望向来人,见是熟悉的面孔,而后缓缓起身。
那人见她起身,伸手欲要扶她,却被其偏开。
休息间,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品着茶,见人来,面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我以为你不会来。”后者扶着腰坐在对面沙发上,望着对面人,面色从容平静,丝毫无半分起伏波澜;“您的邀请,不敢不来。”
她将“邀请”二字要的及其重。“宴会场上三百零八人,有三百人在等着看徐家笑话,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老爷子问,端在手中的杯子转了个方向。
“强人所难是你们徐家的拿手好戏,我此生,栽在你们徐家手上不是一次两次的,您又何苦来问我。”
她笑,但这笑,却异常嘲讽。
今日、她本不会出现在宴会场上,但老爷子手段何其强硬,她怎能拒绝。
老爷子闻言,苍老的目光落在她面上许久,而后道;“我知晓你痛恨徐家,但老四跟孩子是无辜的。”“我也无辜,”她话语极快。“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老四白日在公司晚上便在你宿舍楼下,就盼着你能见他一面,前些时日应酬喝高回家哭着喊着要你,你心狠,拿孩子威胁他,他如今三十有一的年龄了,愣生生的被你逼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毛头小子,都说过往不纠,你何苦将老四逼上绝路?”
“那您当时又何苦将我安家逼上绝路?出来混的总归是要还的,我的心狠程度远不如你们徐家。”
说完,她面上已经绯红一片,这种绯红不是欢愉之后的绯红,而是隐忍怒气过后的绯红。
肚子里小家伙在闹腾,她伸手抚了抚,象征性的安抚了下。
而后望着老爷子,她撑着沙发扶手起身,离开了休息间。
才一出门,便撞上了来休息间的男人。
后者见到她起先是一愣,而后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却在触及到她面上的冷酷时生生的将笑容隐了去。
“安安~,”男人糯糯的嗓音响起,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徐家老四在徐家乃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人物,自幼无法无天,却唯独在家见了自家爱人时,软糯的跟个小奶猫似的,连叫一声都要看主人脸色。
后者站在对面,冷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好似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静看数秒,而后转身离去。男人似是有那么一瞬间未曾反应过来;
猛然转身,修长的臂弯将她从后方拥进怀里。
“你嘞着我了,”她冷声开腔。
男人松了松臂弯,站到她跟前,双手极其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面庞,温声道;“瘦了、宝宝不乖?”回应他的不过是冷漠和渐行渐远的爱人而已。冗长的走道里,男人面色寡沉带着痛楚站在原地许久。
宴会厅内,来往都是各国皇亲国戚,沈清虽说是一国总统夫人,但对于应付这种场合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伸手拉了拉陆景行的衣袖,颇为可怜兮兮的瞅着人,陆景行见此,知晓她是累了,俯身吻了吻她唇角,而后亲自将人送到角落里。不料她才坐下去,有一明黄色女子提着裙摆从对面而来。
见到沈清,她似是也是一怔。
“徐四夫人,”沈清先反应过来,点头招呼。
后者回应。
“怎么一个人?徐董没在你身边?”她们之间,有过一面之缘,虽说相隔许久,但沈清还是认的脸的。
不过是这一次,教上一次看的更为清晰些。
眼前这人,一张白净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毛,颇有一种古典美感。
后者听闻沈清的话语,仅是一笑,并未回应。
不过三五秒的功夫,有人跨步朝这方而来,沈清抬眸望去,来人,可不就是徐家四少吗?
“徐董。”
男人一愣,显然没想到会碰见沈清,而后点头招呼;“沈董也在?”沈清识相,看着二人面色,便也能看出个苗头出来,起身,离开了角落。
转而又回到了陆景行身旁,男人见此,抬手搂住她的腰肢;“怎么回来了?”
“徐老四和他媳妇儿在,”沈清答。
她总不好打扰人家不是?
闻言,陆景行朝角落望了眼道;“你过去坐着这二人兴许还会关系缓和些。”
陆景行这话没错,外人在,他们自然会有所收敛,倘若是二人独自相处,剩下的也只是冷漠。“不了,”说着,她往陆景行身旁在挤了挤。
男人望着她,没好气笑了笑。
那笑里,夹着无限宠溺。
宴会场中,难免会有人在巴巴看着徐家笑话,天子家族,素来不会有什么负面新闻,可徐家老四的婚姻生活却在近段时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如此场景,自然是有人等着看好戏的。
“徐家处事素来严谨,可此番,徐董闹离婚的消息在天上漂了三五个月了,还没落地,莫不是这其中有何深意?”“怕是感情变质了吧!安家毕竟落魄了,二人在一起估摸着也找不到当初去的感觉了。”“许是条件没谈拢,自古高层离婚,哪个不是得先剥一层皮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