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抿了抿唇,还有精力吓别人,只怕陆景行这病也不太严重,
如此想着,伸手端着杯子递至唇边。“槿言的事情我道歉,”一杯水去了一半,陆景行深邃的眸子紧紧锁着沈清开口。
后者面色平静;“我没生气。”
“但你有情绪,”陆景行紧接开口,伸手自己从床上靠坐起来,因太用力,手背微微回血。
“有情绪很正常。”“但是因为我,”陆景行开口,话语干脆。沈清静默,似是不管她此时说什么,陆景行都能找到话语来怼她。“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总会觉得我是为了成全槿言将你推上高位,我承认我是想放槿言自由,但这其中,不包含任何算计的成分,阿幽,你信我吗?”“信,”她答,太过快速,这个答案并未经过深思熟虑。
可陆景行分明不信。
沈清不信他,若是信,不会旁敲侧击的敲打他,若是信,不会翻出东西而不告知。
她不信。
只是不想在争吵了。
这些,他都知道的。他无比清楚,她在这深宅大院在这权利面前选择了低头,以迎合的姿态站在风口。
不再去歇斯底里的去扞卫自己的基本权利,也不在去跟无理取闹,这些,陆景行都知道。
所有人都希望沈清理解他,可如果,这种理解是要以失去为代价的,他宁愿不要。
“你的信,是妥协。”
她唇角扯起一抹轻笑,算是回应。
不妥协能如何?
如此明晃晃的答案让稍稍平静下来的陆景行面色再次难看起来,良久,他指了指门口,沉着嗓子开口,“你先出去。”后者拧眉,似是不知晓他这话是何意思。
“出去,”陆景行在道。
她伸手,将手中空杯子搁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卧室。
尚未走远,一阵激烈的咳嗽声袭击而来,随之,是医生与护士狂奔进去。彻底将她的步伐止住。转身进去,站在门口,一大簇人围在床边,而原本靠在床上的男人半趴在床沿上捂唇干咳,细看之下,指隙间泛红。
身旁,医生护士目光急切。
一女护士弯腰抚着他的后背,却被男人红着眼眶给一眼杀了回去。
吓得人一个倒退,打翻了一旁的医疗器械。
“干什么?”孙德一个冷声质问。
小护士低头战战兢兢的将东西扶起来,全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望着教授的目光带着些许委屈。
“滚出去,”靠在床上的男人一个抬头,目光阴沉扫在在场女护士身上,吓得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言。
“都出去。”孙德身为总统御用医生,自小就认识床上这位爷,天生得难伺候。
洁癖。
被女护士碰一下都大发雷霆。
惊的他是一身冷汗。
孙德一抬眸,撞进门口总统夫人一汪难以置信的深眸里。
“夫人,”他点头招呼。这一喊,自然是将陆景行的目光吸引过来了。“不是让你出去?”男人满面怒火朝她望去。
沾着血腥的掌心下意识垂到床下,并不想让沈清看到。而沈清,并未错过这一举动。
目光沉沉落在他身上,转身朝浴室而去,再出来,手中多了一块温毛巾,站在一旁的孙德见沈清来,识相退开位置。
沈清伸手牵起陆景行的掌心,坐在床沿低眉温和擦拭他手中猩红,全程未言语。陆景行目光始终紧锁她身上,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还烦请孙教授先出去,”她侧眸目光温和。
孙德点头,欲要开口叮嘱,话语却止在了陆景行的冷眉之中。
“糟践自己?”她问。
“没有,”陆先生答。
沈清点了点头,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靠在床头的人,亏她还以为陆景行伤的不重,感情是内伤。
“那你呆着,我带着儿子回去住几天,”言罢,她冷冷目光泛着寒光。
说是如此说,可她步伐却未动,站在原地冷冷望着陆景行。
陆景行伸手握住她臂弯,握的她生疼。
“我总觉得你不爱我了,”陆景行开口,话语沉沉。
“你依旧在我身边,不在提离婚,可我始终觉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
“你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了,”不久前陆景行说过不会对她有所要求,可这些,都是间接性的要求。“抱抱我,丫头,”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最终成了如此一句话。
沈清紧抿唇,而后坐在床沿,伸手攀上了陆景行脖颈,窝在他耳后缓缓蹭着,甚至是学着陆景行平日里对她那般,抬手摸上了男人头发,话语温温“别多想,只是最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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