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整日,谁都累了。
二楼卧室内,老爷子才进卧室,身后房门被敲响,陆槿言随后进来,望了眼老爷子开口道;
“沈清跟许家是什么关系?”
老爷子闻言,眉头稍稍动了动,转而望向陆槿言道;“什么关系?”
他似是也感到疑惑。
陆槿言心里一紧,紧抿唇望着老爷子许久才开口道;“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老爷子在问。
眉眼间中的疑惑尽显无疑。
“五年前,您连夜从南城因许家长子许言深的事情飞到洛杉矶,一个星期之后回来提了一嘴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倘若我没记错的话,那人应该是沈清,”陆槿言话语中虽然带着疑惑,但说出来的话语是简单直白的陈述句。
老爷子在起居室客厅为自己倒了杯水,而后喝了一口道;“然后呢?”
这话的意思无异于,是沈清,然后呢?
你想做什么?
陆槿言一时语塞,被老爷子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语询问的不知如何作答。
是沈清,然后呢?
只是想求证,并未想过求证后面的事情。
她沉默了。
老爷子不紧不慢喝了半杯温水问道;“你想表达什么?迫切的想知晓当初沈清是用如何手段将许言深送进去的?知道了,然后呢?”
淡然的话语,毫无情绪的反问,将陆槿言问的哑口无言。
女人站在客厅内,竟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眼前这人,明明是自己爷爷,可她却有种陌生人的感觉。
背脊爬上一阵寒凉。
从一开始他便知晓沈清的过往,却在陆景行将人带回来时闭口不提,是欣赏?还是觉得没有言语的必要?
“当初沈清进家门您为何不说?”陆槿言问出心中所想。
“陆家、需要一个强势有手段的女强人,而我觉得,沈清符合这些,”就如此简单,如陆景行所言,天家人时时刻刻处在算计中,每一次抉择都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并非随随便便。
老爷子的话语不算无情,但。真想往往是残酷的。接纳沈清,并非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的手段。
陆槿言想,倘若此时伸手触摸背脊,必然是一片水渍。
老爷子,太过清明。
活了近八十载,许多事情他已然看的通透。
只要看到了某一个人身上的点滴亮光,就可以包容所有不好之处,比如,其实沈清无论是家室背景还是成长环境都不是太子妃的首要人选。
但老爷子却未曾言语过一句不好,只因,在沈清身上,他看到了别的闪光点。
一点光亮,足以照亮周身所有黑暗。
她这个天家人,都觉得一阵萧瑟寒意隆起。
食物链顶端的人,都活的太过无情。
陆槿言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而后幽深的眸子落在老爷子身上,缓缓转身欲要离去,
只听老爷子开口道;“沈清与许言深的事情,你莫要多管闲事。”
“若是闹开了呢?”首都商场不比任何一个地方,动荡起来自然少不了有损利益。
“与你何干?”老爷子问,薄情寡义的话语从唇间溢出。
陆槿言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言语回应。
抿了抿唇,最终离去,确实与她无关,倘若只是沈清与许言深私底下的事情,当真是与她无关的。
这夜间,陆槿言久久未能入睡,只因老爷子的话语一直盘绕在心底
如同浓雾似的,拨不开,看不见真相。
次日清晨,陆景行去总统府,而沈清回了清幽苑,临走时,苏幕并不大想她离开。
而沈清这人,做事情素来不喜欢被束缚住手脚,苏幕询问时,她缄默不言已经代表一切。
下午时分,章宜到清幽苑汇报工作进展,沈清静静听着,转而便可问道;“年前招聘的人都进来了?”
“进来了,”章宜答。
“许言深呢?”她问。
“也进来了,”沈清闻言,端着杯子手指缓缓磨挫着杯璧,面色平平,看不出情绪,但跟随其许久的章宜知晓,她是在思忖什么。
静候在一旁等着沈清思忖完在言语。
片刻之后,只听其道;“你说,是将野狼放在身边好,还是踢出去的好?”
章宜闻言,一顿,“得看是什么背景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