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站在床边,心头微颤,若说没有半分动容,那是假的。
她只觉,呼吸都有半分停滞。
“清清、景行如此状态好些时日了,说着,苏幕眼眶在度红了红。”
沈清闻言,伸手拍了拍其肩膀,以示宽慰;“抱歉。”
这话、她是说给苏幕听得,对于下午时分的那通电话,她感到抱歉。
苏幕、从未欺骗过她,而自己,却小肚鸡肠的怀疑她。
苏幕闻言,心头一热,带着慈爱的拍了拍沈清的手背,而后缓缓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夫妻二人。
沈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瘦了许多的男人,良久之后,她微微弯下身子,鬼使神差的伸手掀开了盖在陆景行的薄被。
薄被之下,是男人身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就此露在外面,有人盖着纱布。
见此、原本在高铁上就恶心想吐的人,此时只觉一股子恶心感迅速冲上咽喉之间,干呕了两声,才稍稍好些。
片刻之后,腹部那股子隐隐感又起来了,她伸手拉过床边椅子坐下去,歇息了片刻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开口道;“不怪我不来看你,我虽记恨你屡次将我送入虎口之间,但从未想过要让你活不成,要怪,只能怪你是那个放羊的小孩。”
言罢,她伸手将自己刚刚动过的被子伸手给他盖好,而后话语浅浅淡淡再度开口;“你我夫妻一场,如今你如此模样,倘若是不来看你,于情于理都过不去,但你莫要妄想我能照顾你,陆景行,我现在唯独能做的,便是照顾好自己。”
于她而言,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照顾好自己,稳住肚子里的小家伙,陆景行、固然昏迷不醒身处危险之中,但两头,若选其一的话,她选孩子。
“陆景行、我怀孕了,你谋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恭喜你,”她说,话语淡淡,而后起
身坐在床沿伸手拿起男人挂着点滴的手搁在自己平坦的腹部,继而再度开口道;“也同情你,你有过两个孩子,但都并非第一个知晓他存在的人。”
第一次怀孕,陆景行知晓,但因来的突然,未曾亲自回来送其一程。
第二次怀孕,她知晓时,陆景行已从边境回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即便她想说,男人也听不见。
她们这一生,命运多舛。
用章宜的话语来说,陆景行这辈子当真是只适合做孤家寡人。
思及此,沈清抬望天花板,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忍住。
一滴清泪,砸在陆景行宽厚的手背之上、许是沈清此时注意力不再这边,并未注意到男人细微的变化,沈清朦胧着双眼望向陆景行,见男人沉睡的面庞未有半分变化,苦笑着伸手,将其宽厚的大掌在度搁在床沿边。
坐回床边椅子上,静静看着男人半晌。
许久都未在言语,一早,她未曾想过要告知陆景行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此时,看见这个周身自带光芒的男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心里头竟然有半分动容,此时,她忆起初见这男人的模样。
江城酒店宴会厅内,她迈步进去时,便见一众女子将迷恋的眸光落在这人身上,她不由多看了眼,只觉这男人身上的王者气息竟如此浓烈,可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但这一眼,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而现在,这个有着强烈王者气息的男人躺在床上无半分生机,竟让他觉得这不是同一人。
自十月份她从小城回来,陆景行连续给她喂了两个月叶酸,每每夫妻欢好时,男人即便是情到浓时欲要喷涌而出也不忘抬起她的后腰将一方抱枕垫上去。
如此明显,她怎会不知晓这男人在谋什么。
如今,他所谋成功,到头来却不能第一时间感受这份喜悦。
何其悲凉?
人世间,最怕的不是你得不到某样东西。
而是你费尽心思使劲手段得到了,却不能拥有。
得到并不等于拥有。
夜间十一点,往日在沁园,她已入睡,可今日、坐在陆景行床边的人缓缓伸手将他放在外面宽厚的大掌盖到被子里,撑着床沿起身,站在床边看着陆景行道;“陆景行,医生说宝宝不是很好,我不敢拿孩子冒险,颠簸来首都已是极限,剩下的路,我无能为力。”
推开门出去,苏幕坐在沙发上,见其出来,心底闪过一丝困惑。
许是来时并未注意看沈清,此时出来,接着日光灯这才看清楚沈清面色当真是难看至极。
“清清、你这是怎么了?”苏幕问,话语中的焦急不输下午时分给她打电话的那种口气。
“有点累,想休息,”她答,话语恹恹,带着七分疲倦。
“我带你去、。”
“清清。”
苏幕一句话语尚未说完,沈清整个人如被人抽了筋似的直直倒了下去,若非苏幕眼棘手快扶住她,这一摔,后果不堪设想。
这夜、苏幕这声惊恐的叫喊声,近乎叫醒了沉睡多日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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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太忙,更得少些,见谅
第二百八十六章 陆先生醒来
这日晚十一点,沈清因长途颠簸至首都导致昏迷。
苏幕的一声惊呼将外面章宜引了进来,后者连忙冲进来伸手将靠在苏幕身上的沈清拉开。
一声一声轻唤响起,试图用此方法来唤醒昏迷的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