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江城许多人都不知道,”章宜喃喃。
难怪近来沈清状态不佳,情绪不对,时常一个人加班至深夜,时常一个人出神。章宜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思忖沈清近来的状态。
二人在茶水间稍稍待了会儿,章宜才进去时,见一秘书从沈清办公室出来,伸手拉住她;“老板在里面干嘛?”“看文件。”“什么文件?”章宜问。
“出差文件啊,”秘书奇奇怪怪看了其一眼而后道;“首都那边分公司的案子,章秘书,你好奇怪哦。”“首都分公司?老板答应去了?”章宜诧异。“首都那边分公司不一直都是老大管辖之内吗?你今天怎么了?”秘书跟见了鬼似的表情瞅着章宜,一脸莫名其妙。
沈氏集团在首都分公司在沈清来之前一直都是沈南风负责,而后沈清来之后,沈风临重新规划将手中大部分权利交由沈清,而沈南风并未有任何觉得不妥帖之处,反倒是直接开口说会协助沈清。
每每首都那边的事情几乎都由沈清亲自过目,若是觉得有何事情是沈南风较为拿手的直接交由他解决。
但此时。
章宜担忧的眸子落在沈清办公室大门。近来,首都风雨飘摇,陆景行绯闻满天飞,若是前去,不是给自己找心塞是什么?
一时间,她站在门口,左右摇摆。
傅冉颜站在身后推了推她,章宜忘了其一眼,前者给其使眼色。
伸手敲门进去,见沈清正低垂着头颅翻看手中文件,抬眸望了眼,见识章宜,问道;“有事?”“首都那边的案子让沈总去?”章宜询问,话语中带着些许商量的意思。
“不用,”当事人头也未抬;“我去、正好有些事情要解决。”“什么事情?”章宜抓住重点。
沈清闻言,抬眸看了其一眼,并未言明,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出去。
5月18日晚,因傅冉颜的到来,强行拉着二人去了常去的那家夜市,点了碗炒粉,坐在路边摊大快朵颐,三个穿着名牌,画着精致妆容,踩着价值不菲高跟鞋的女人坐在路边摊吃着一碗简陋的炒粉,如此画面,竟无半分违和感。
“上的厅堂、入得厨房,穿的起名牌,不嫌弃路边摊,你说说,像姐这样的女人,上哪儿找去?”傅冉颜一边往嘴里塞着炒粉,一边大放厥词,欲要借机缓解沈清紧绷着的那张脸。“得了吧、您进厅堂是摆设,您进厨房是倒水,您的名牌你爹给的,您的路边摊纯属是老板技术好,做的好吃,跟你可没半毛钱关系,”章宜毫不客气怼回去,怼的章宜险些口吐白沫。
她们三,傅冉颜最幸福,凡事有人给她开路。
沈清最不辛,无人疼无人爱,何事都得靠自己,嫁了个老公除了身价不菲权势滔天之外也不见得能给其幸福。
天气好时,她阳光璀璨。
天气不好时,她独自飘零。“你喝砒霜长大的吧?”傅冉颜不干了,一脸怒容瞪着章宜。章宜见此,端起桌面儿上一次性水杯跟她碰了一个。语气悠悠;“敌敌畏。”二人斗嘴互损之际,时不时将眸光落在沈清身上,见她始终面容淡淡,也没了斗嘴的兴致。
间隙,沈清包里手机响起,当事人拿起看了眼,而后挂了电话,关了机将手机再度丢回包里,动作干脆利落无半分停留。
傅冉颜与张艺见此,不由面面相窥。
这厢,陆先生拨自家爱人电话不通,一个电话拨到沁园,却被告知尚且还未归,一时间,男人面色沉沉语气阴寒道;“让刘飞去找。”
而后许是觉得这个过程太漫长,接着冷声吩咐道;“一个小时之内。”半小时后,当刘飞出现在路边摊时,沈清淡淡的面色再也挂不住了,捏着筷子的手寸寸收紧。
刘飞迈步过来,欲要言语,只听吧嗒一声,筷子应声而断。
惊得欲要开口的男人止了言语。
傅冉颜挑着炒粉欲要送进嘴里,结果,惊蛰在了半空。
“刘副官,没吃完呢!远处等会儿?”最终还是章宜开口打起了圆场。
而刘飞也是个识相的,点了点头,退到一边,拿出手机给自家先生拨了通电话。
这晚,沈清平静的心情毁在刘飞身上。
有了刚刚那一出,章宜也好,傅冉颜也罢,不敢再多嘴说半句话。这夜,沈清驱车回山水居,刘飞驱车跟在身后,不远不近,亦或是不敢太靠近。
怕出事。刚刚筷子被拦腰折断的那一幕依稀还在脑海中围绕。2011年5月19日,沈清上午时分在公司开了会,中午的飞机飞往首都,章宜,覃喧跟随。
而傅冉颜,借着回工作室的借口一道回去。
此时的沈清,站在首都分公司大厅,无比庆幸当初她与陆景行结婚时,不算高调,否则此时,她当真成了众矢之的万人瞻仰的对象了。
5月19日晚,陆景行依旧电话过来无人接听,而后联系南茜,却被告知出差,经过一番查探才知晓,出差地点——首都。
此时陆先生站在总统府羊肠小道上拿着手机,听闻刘飞的告知。
有种自家爱人到了家门口却不愿回家的感觉,那种挫败感以及心痛感无以言表。
男人心头猛然一颤,拿着手机的手狠狠缩紧。
跟在身后的徐涵见其步伐停住,也自发停在了不远处。
远远看着,只觉前方男人伟岸的背影不自觉颤了颤。
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来,停在裤缝之间。
若非手中手机不够坚硬,徐涵想,估摸着手机早已遭殃。远处总统府住宅区此时灯火通明,依稀能见到人影来回走动,男人站在小道上许久,久到忽然之间想起,第一次沈清来总统府时分不清东南西北迷了路,自己就在这里将她找到,现如今,他站在这里,听闻自家爱人来了首都,未曾联系他,未曾告知,此时的他,心如刀绞。“徐涵,”男人轻轻唤了声。
“先生。”
“去找太太,让她住公寓去,酒店不如家里舒服,”这话,男人说的无奈。
许是怕徐涵做事情招惹她不快,继而开口道;“注意说话措辞。”此时,徐涵才知晓,自家先生站在这里久站不动的原因。情爱这个东西啊,当真是含笑饮毒酒。
这个素来杀伐果断的天之骄子,无形之中败在了自家爱人的冷漠毒箭之下。
沈清若要让其疯狂,什么都不用做,冷漠相待便行。
这个政务繁忙,前有狼后有虎的男人因自家爱人数日对自己不闻不问,冷漠相待,一气之下连夜飞回沁园。
瞧瞧,沈清多的是本事将其逼疯。
总统府的广阔无暂且不说,就单单是这躲藏在灌木丛中的小道路足以让人眼花缭乱,而此时,男人站在这处,足足十分钟,直至有人经过喊了他一声,才堪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