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于她们来说,是重地。
平日里不许有人擅自进出,倘若是做卫生,每日傍晚时分主人在时,你才有些简短的空隙时间去打扫。
南茜在陆先生的应允下尚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见沙发上和衣躺着一人,中年管家轻轻倒抽了口气,那侧男主人沉声问道;“在不在?”
“在,”南茜浅浅答,刻意压低嗓音。
“让太太接电话,”男人在那侧指挥。
闻言,南茜为难了,站在书房门口久久不敢进去,她是傻,刚刚在卧室时应该说自家太太在洗澡的,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尴尬的局面,她尴尬是小,夫妻二人关系不好是大。
“南茜,”见其久久未回应,男人在那侧明显不耐。
“太太、、、、、”南茜欲言又止,而后等着她的是数秒的静默,迫于压力,她接着道;“睡着了。”
身为管家,刻意隐瞒是罪,南茜知晓,多年的职业道德,不容许她明知故犯,在权衡利弊之后,她只得实话实说。
“书房?”男人问,语气微杨,带着一股子怒气。
“是、”南茜浅答。
而此时、沈清许是真累了,谁在沙发上未动弹。
南茜见此,许是怕吵到这位女主人,于是伸手,半掩着房门,欲要再言语什么,那侧电话却被猛然挂断。
4月5日凌晨十二点三十分,沁园上空直升机轰隆,守夜佣人被惊醒,刘飞带着保镖迎出来,直升机才将将停下,便见一男人满身怒火拉开舱门,而后跨大步朝主宅而去,随后下来的是徐涵。
刘飞望了眼徐涵,只见徐涵道了句;“值班的值班,休息的休息吧!”
他也是疑惑,不知晓这个素来克制有加的男人为何接了通电话边急匆匆往沁园赶,但也知晓,除了自家太太有这个本事,谁还有这天大的本事?
徐涵如此说,刘飞也算是一知半解了,挥了挥手,让众人散了。
这厢,沁园书房内,女人睡得正沉,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她一瞬间伸手呃住某人咽喉,当布满危机感的眸子对上自家先生阴沉的视线时,整个人瞬间清明。
陆景行此时脸色黑的可谓是如同烧了几千年的锅底似的,饶是那个男人都受不了被自家老婆掐住咽喉的举动,更何况还是个有着大男子主义的他。
“接着掐,掐死了你正好解脱了,”男人阴云密布的一张脸黑的万里无云,阴沉沉的语气都快滴出寒冰来。
沈清闻此言,收回自己的纤纤玉手,而后挣脱着欲要从男人怀里下来。
陆先生依吗?
依就怪了。
她试图挣扎,男人见此,怒气腾腾,抱着自家爱人一脚踹开了阳台门,怒火腾升站在阳台护栏边儿上,伸出手,将沈清架于空中,阴森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嗓音如一月天似的;“在动、在动掉下去摔死别后悔。”
二楼摔的死人吗?
沈清想了想,此时、她屁股底下腾空的高度在三米三左右,下面全是灌木丛,在这儿掉下去,运气好的摔残,运气不好的,摔死、而且死相极惨。
“我看你是疯了,我好好的睡觉,找你惹你了?你回来就想摔死我。”沈清一身傲骨,即便如此,也丝毫不退让半分。
“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的,”陆景行这一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睡书房?一想到这个,便想到初结婚时沈清睡沙发的场景,婚后两年,倒是越过越回去了?
能忍?
被她逼疯的?要疯也是自己先疯,怕是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是如何如何将自己一步步逼上断崖的。
“有本事你就摔死我,解脱你也解脱我,”沈清怒瞪着眸子直视他。
“你以为我不敢?”男人怒。
夜半三更,夫妻二人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阳台上比狠,谁输谁赢?
不用细想,众人都知晓。
陆景行看似心狠手辣,但对自家爱人可谓是开足了后门。
撑死也就吓唬吓唬,真摔?他宁愿自己跳下去也不愿沈清有半分损伤。
“我上辈子欠你的,”男人没好气轻啐了声,伸手将人往阳台上带,沈清挣脱着从他怀里下来,许是半夜被人吵醒有些起床气,在加上陆景行刚刚那番狠话狠动作,气的她怒火上头,猛地伸手将陆景行往后一推,阳台栏杆高吗?
、对于陆景行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而言不算高,所以当他毫无防备被自家爱人猛地推搡时,后脚拌在了阳台上,整个人栽了下去,直直往后仰。
有那么一秒钟的功夫,沈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色煞白。
底下花坛灌木丛已有几十年历史,枝干早已有大拇指粗壮,若是砸下去,难免不被贯穿。
陆景行对沈清,那是吓唬吓唬,沈清对陆景行,使劲了全身力气。
当看见陆景行反身掉下去的一刹那,沈清脑海中似是又跟琴弦咯嘣而断,其声响,清脆响动。
一瞬间,她似是看透了什么。
内心深处,她还是担心陆景行的,即便自己口口声声说要远离,要离婚,要放过自己,可刚刚那一刹那,那种感觉万分清明,就好似给了你当头一棒,将你砸的眼冒金星,但这金星不是让你头晕脑胀的,而是让你更加清晰。
陆景行是谁?
军区少将,行走的阎王爷。
若是一个区区的二楼阳台都能将他如何,那真是一世英名尽毁。
刹那间,男人欲要伸手扣住阳台,可当其看见自家爱人面上的那股子后怕与后悔时,男人伸出的手却没了动作,他有了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