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淡淡道了句,“带水的。”
沈清不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兴许能吃,但比起陆景行与沁园后厨,她做出来的食物可用难以下咽来形容,今日是渴了才会寻下来,原想喝水,但若有人来填饱她的胃,她并不反对。
往日陆景行在厨房她定然会作陪,但今日?
算了罢。
留下来乱了心,不值当。
当陆先生一碗乌冬面端上来,她颇为给面子将汤都喝见了底。
若陆景行并非王公贵族,沈清兴许会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他有学识,有内涵。有教养,温柔体贴,上的厅堂入得厨房,做好了饭食端上来送到你手里,如此男人,多少男人梦寐以求?
更何况他生的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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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今日,陆太太生病,陆先生衣不解带照顾一宿,彻夜未眠,她半夜数次幽幽转醒,
见人坐在身侧紧握她手,满脸疲惫,许是熬夜原因,下巴胡渣冒出,整个人尽显憔悴。
凌晨三点,沈清晚间本就喜上厕所,更何况掉了一晚上水,更是憋不住,却又碍于卧室只有陆景行便生生忍了些时候,直至忍不住才掺着床垫起身,陆先生见此,伸手将人扶起来,柔声问到,“要上厕所?”
看看,他何其懂她,原先一晚上要起来两次的人今日一次为起,他早就想着喊她起来解决生
理需要了,可又担忧惊扰她睡眠,这会儿见她动身子,便是知晓何意。
“恩,”她浅应,嗓音凉凉。
男人伸手将拖鞋送到她脚下,提着瓶子随她进卫生间,可碍于卫生间无地方挂,一时间也退不出去,只见女人圆溜溜的眸子望向自己他才轻声解释道,“没地方挂,上吧!我不看。”
按理说,夫妻之间耳鬓厮磨数回,早已熟悉她身体每一处,可这丫头羞涩。
陆先生也只能好声好语同她说着,免得她难受。
闻此言,陆太太才伸手捞起裙子坐在马桶上解决整晚生理需求,完事起身时,只听陆先生嗓音温温,“憋尿不好。”
瞧瞧,好男人还自带跟老婆科普生理知识的。
沈清不悦了,行走的步伐顿在了原处,眼眸淡淡撇着他,不温不热,但足矣让人难受。
“阿幽,”陆先生嗓音柔柔,正准备开口道歉,只听闻陆太太道,“皇家教育连女性生理知识都交?”
话语落地,陆先生一阵窘迫。
“有了老婆才开始留意的,”陆先生一本正经道。
眸光柔的像一汪深海,若非她逃离及时,只怕早已溺亡。
“阿幽,”这晚,他唤的最多的便是这两个字,嗓音柔柔带着无奈。
“我向你道歉,你理理我,阿幽。”
“身为丈夫,未能无条件站在妻子身侧是我的错,我道歉,但身为男人,我并不希望自己老婆身旁有别的男人,何况那男人与你熟识时间过长,你与高亦安之间感情清白我知晓,但不能否认的是,你们之间有过一段一起携手并进的日子,你或许觉得无所谓,但那日高亦安当众替你开脱便足以证明他心怀不轨,阿幽,别说那只是过硬的友情,聪明人都知晓在那种场合缄口不言不参与他人家事,可高亦安并未有此觉悟,阿幽,我是男人,我也知晓他那些举动带着何种异样。”
“阿幽,若说算计你,我只想你远离高亦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阿幽,你身旁出现的每一
个男人足以让我对自己的地位感到担忧,毕竟,我一周才回一次家,而你与高亦安在一起的时间胜过我们,阿幽,对不起,你原谅我,你我之间,相处时间甚少,那些外在因素我们应当杜绝才是,不能坏了夫妻感情,阿幽。”
“阿幽,我已经做好榜样了。”
陆先生一字一句说的异常清晰,这场婚姻中,他承认他强势霸道,
喜欢将人掌控人掌心之中,但是对于外在因素,他一直在杜绝,沈清不喜,他便不做。
他可以忍受沈清的拳打脚踢,唯独接受不了的便是来自于她的冷战。
会疯,真的是会疯。
沈清静默的眼眸悠悠落在陆景行身上,思忖着他所谓的榜样到底是何榜样,感情上?思及此,不免一身冷笑出来,就他如此高位,想做到在感情上独善其身?只怕是有难度。
他能做到,他身旁的那些莺莺燕燕难道不会倒贴?
“除了高亦安,你敢万分肯定你尚未算计别的?”她问,语气凉凉。
“陆景行,你算计的是我前二十四年的努力,你有千万种方法让我放弃盛世,但用了最蠢得一种,”不待陆景行回答,沈清接着道。
天晓得前些时日陆槿言生病,陆景行军事政事商事连接不断时,她何止一次在心里想过帮他排忧解难,分担压力。
可陆景行呢?他袖手旁观她尚且能忍。
但陆家人推波助澜她忍无可忍,明知不是他的错,可下意识的,除了将心中怒火撒到他身上竟然找不到别的突破口。
她是疯了,但就算是疯也是被陆景行逼疯的。
“你的袖手旁观我尚且可以忍,但唯独忍不了的是你陆家人多管闲事,推波助澜。”
这夜,陆太太低烧不断,凌晨三点的沁园万籁俱寂,听不到丝毫声响,沁园主卧室内,陆先生原乡缓解夫妻感情,却不料,让这位病患更加怒火中烧。
此时他庆幸,激起了沈清的怒火。
问题只有迸发出来才知晓从哪里开始解决。
“若非高亦安那句话,槿言断然不会开口言语,阿幽,沁园的主场,不能让高亦安牵着鼻子走,”陆景行想,沈清如此通透,此番话语如此明显,她应该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