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铁锹大哥拿着手里的铁锹一步步的朝小石头逼近,表情凶恶而狰狞。

小石头攥紧棍子,像是一只随时会发动攻击的猎豹。

后面,就是敏敏和能救敏敏性命的柳小姐!

他不会后退!

也绝不能退!

给柳相思驾车的是个年长的车把式,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他做了一辈子的车把式,自诩见过世面,可马车上印着朱家的标志,一般百姓见了远远的就要把路给让开。

府中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下人使用酷刑,最多就是去菜市场看过杀头,是个江洋大盗,当时他还跟着叫好来的。可那会砍得是别人的脑袋,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现在,看着那拿铁锹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他的双腿有点打颤,浑身的冷汗跟不要钱似的冒出来。

身上没有吃食,他年龄大了,又挨不住打,可怎么办哟!

破庙不大,他犹豫的功夫那看起来有一把子力气的男人已经到了身边,不过是冲着旁边被五小姐救回来的男孩来的。

“看什么看!小鬼,还不把食物交出来!”

“这位大哥,我现在手里确实没有粮食,不过我们有同伴出去找吃的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如果他们寻到吃的,一定双手奉上。”石头攥紧手中的木棒,防备又客气的说到。

“少废话!没有粮食就让你尝尝本大爷的铁锹!”

显然那人根本不买账,说时迟那时快,铁锹夹杂着凌厉的势头朝宋石头打去。他矮下身子避开了这一击。

佛像后的柳相思忽然福至心灵,猛地想到自己以前写过陈郡发生水灾,那地方就离云州不远,大声喊道:“他们不是土匪,是流民!”

是流民?

年长的车把式忽然腿也不抖了,浑身也有劲了,抄起一根半边烧红了的木棍和宋石头一起迎上那拿铁锹的。

所谓流民,是指家乡遭了天灾而流亡外地,生活没有着落之人。

有些凶恶之人也做劫掠之事,可他们不是土匪,土匪有同伙,瑕疵必报,杀了一个就有一群等着给他报仇。

而流民,杀了也是白杀。一到荒年,流民不知道要死多少呢,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杀人的胆子破庙里的人可能没有,可那些被抢去吃的食不果腹的、没有吃的挨了一通暴打的,目光都不善起来。

食物,对他们同样重要!流民要吃饭,可他们也要填饱肚子!况且,他们的人数不比流民少!

“妈的,这地方荒的,居然连只兔子都没有!”外面清楚的传来骂骂咧咧的说话声,脚步声杂乱,像是好几个人。

这伙流民在破庙外探好都有些什么人才动的手,盯梢时亲眼看到好几个身材魁梧的护院出去,应该就是那小鬼口中出去找吃的的同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眼看着那小鬼眼睛发红,不要命了似的跟他过招,其他人也不像方才打了也不敢反抗,都在一旁虎视眈眈的。

等那几个护院回来,自己这一伙人更讨不到好去!说不定刚抢来的这点吃的都保不住!

他们来抢破庙是为了能吃饱肚子!不是来争强斗狠的!

想到这里,铁锹一抡,生生把宋石头和车把式逼得后退几步,大声招呼周围同伙撤退。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柳府的护院往回走,他们并不知道刚才破庙里发生了什么。混乱间有一个护院被撞到在地,撞人的人居然不道歉就慌慌张张地跑了,气的他直骂娘。

第23章 上面有人

出了这档子事,大家心情都不好,谁也不爱搭理谁。

那些流民也不知道在附近游荡了多少天,把外面能吃的东西都被吃光了,又把破庙内众人的食物都给抢走,想从别人手中匀点食物都不行。

只好咽咽口水,颓然的找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或靠或躺,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待夜深了,一切都归于平静,谁也没有注意到房梁上居然坐着两个衣着不俗的年轻人。

两人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甚华丽,但料子都是上好的,袖口的花纹精致非常,干净整洁的样子与破庙的气氛完全不符。

“阿嵘,看不出那个小丫头观察力还挺强的嘛!”玄色衣袍的男人笑着说道,语气里满满地都是夸赞的口吻。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就只是上嘴唇碰了碰下嘴唇。二人都是武功卓绝之辈,耳聪目明,如此交谈下面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打呼噜的还是打得震天响,挨了揍伤口疼的也照样小声哼哼着。

从小一起长大,太了解彼此的性子,知道对方话少,一天也说不了几句,他唱独角戏的时候居多,因此也只是一句感慨,并没指望那人能回答,却意外的听到了‘嗯’的一声!

顺着那人的目光看下去,却发现他正盯着那小姑娘看!而且难得的,向来冷硬的表情也似乎缓和了不少。

韩诚远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盯着好友蒋峥嵘。

天呐!难道是他的幻觉吗?还是天上下金元宝雨了?这样柔和的表情什么时候在阿嵘的脸上出现过?

小姑娘在桃花林收拾周靖康的时候,蒋峥嵘就知道她不是那些木头人似的千金小姐。

破庙里大多都是男人,虽然骨瘦如柴的乞丐居多,可若是团结起来未必没有反抗之力。先头都以为是抢劫的土匪,怕惹麻烦所以不敢。

只有那个小姑娘,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还能一眼识破那些人的身份。胆大、心细,真是不错。

当得起明远的一句夸赞。

毫无预兆的,下面的柳相思猛地睁开双眼,直直的望向屋顶。二人均是一惊,连忙往房梁后面又躲了躲,匆忙之间肘部撞到了木头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韩诚远疼得龇牙咧嘴的,却大气都不敢喘,难道被发现了?刚夸完她观察敏锐,难道竟还能察觉他们二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