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卿泓不信,只是慕谢两家,他不信……
“你不信?”谢光婵秀眉深皱说道,“即便是人人都想害你,我不会的……”
她目中隐隐有泪光,她便知道他不信的,他又有什么理由要信她呢?
谢光婵不管不顾,挨在他的身旁坐下,动手要给他上药。
“不!”卿泓沉声制止,“你过去,我自己来。”
谢光婵讶了一下后,脸一红,转过身去。
她都不顾脸面想给伺候他了,他却不领情,倒是她不顾名节了。
谢光婵越想越觉得羞臊。
卿泓见她转过身去后才慢慢解开衣带。
他料到方才那么一说,这个受过极好的教育的大家闺秀也不会转过身来。
药盒就在手边,他拿出那瓶金疮药置于鼻尖一闻,在确定是好药后才洒在伤口上。
他现在满心都是青衣,还有那个要见他的人……
只是那个要见他的人,竟然不是他……
难道是有人假借他的名义引他出来?
可是,凌晨时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处决了他?趁着他旧伤复发将他处决掉不好吗?
卿泓穿衣的手一滞。
来人无心要他性命,可是青衣和他的属下中计,以为来人力量不及,便趁胜追击想留活口……
卿泓眉目一动,道:“你学武几年?”
没有料到璃王会同她这般平静的说话,谢光婵有些受宠若惊。
“一两年……”谢光婵转身说道,见他衣衫已穿好,脸上的红晕也退了些。
见璃王不曾望着自己,谢光婵眉头一皱,道:“可是……那个车夫就是我属下,他是剑士阁出身,他武功很高的。”
谢光婵说完这句,卿泓的眉眼才闪过一丝光亮。
“凌晨你看到的人武功都很高?”卿泓沉声问道。
谢光婵点头:“我属下说了,普遍剑士阁头甲的水准。”
卿泓眉目一垂,心道:果然是来一探虚实的吗?
会是谁?
会不会已得知慕华胥与他之事?
还有慕华胥,他回了江南,还会再来长安吗?
毕竟等他以慕华胥的身份再次来长安,要再等七年,南北商会商议之时。
他还会微服私访,来寻他吗?……
谢光婵见卿泓神色沉郁,心事重重,不禁心头一动,想上前安慰一下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凝着他虚弱却仍旧绝美的脸庞,心似小鹿似的乱撞……
真美,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世间绝景……
在大雍,闺秀们议论的最多的便是妖冶倾国的慕华胥,英俊骁勇的慕长安,才华横溢的靳南衣,风度翩翩的子衿公子,当然还有温文儒雅,俊秀清贵的璃王卿泓……
可是,温润俊雅的璃王卿泓,他究竟在沉思什么?在伤心什么呢?
许久,马车在城西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
骏马长嘶声,打断了车内的寂静,谢光婵回过神来,车帘外那青年恭敬道:“小姐到了。”
谢光婵看了一眼璃王,似是在用眼神问他好些没。
卿泓摇摇头道:“谢姑娘,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便不该靠近我,送我回去……”
谢光婵眉头一皱,似乎耐性都被消耗掉了,气急道:“王爷是不信任你的属下能找到你?还是觉得光婵能将你怎么样?”
卿泓眼波一动,沉默着,似乎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接她的话。
“进来,带公子进园子。”谢光婵一掀车帘同外头的属下说道。
这里是城西。卿泓被人推进园子里,他也不知道为何,如今他身上的伤口这么难愈合了,曾经因他体质特殊,他惧怕流血,本以为十多年过去有些改善,可是没有想到再受伤伤口依旧这么难以愈合。
这一来一去都已很长时间了,受伤的地方还没有结痂……
“王……公子……你还好吧?”谢光婵凝着卿泓惨白的脸,不禁担忧地问道。
卿泓本想对她置之不理,到最后却淡漠地摇摇头。
末了,三人进了园子,这园子表面与农庄无异,只是里头仆人齐全,应有尽有,在庭院之中,冬日暖阳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射下来,卿泓淡声道:“姑娘处心积虑带我来这里,是想从卿泓这里得到什么?”
谢光婵将拿下面纱的美丽脸上出现皲裂的痕迹……
“你主观的认为是在救我,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你什么都清楚……”他虚弱地转动轮椅转身,“你认为那些人在行刺我,可若是行刺我,他们又何必不直接取我性命?为何、这么主观臆断那些人一定是在行刺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温和绝美的凤目变得鹰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