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旁人眼里,他与顾九还未成亲的……
便是在书房里去将就一夜吧。
楼外的卫箕和小易见房里的灯熄灭了。
小易正叹了一句:“主子今天的寒症应该不会犯了吧。”
小易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卫箕亦是摸着下巴点点头。
便是如此吧,只要主子好便好。
“主子今日有得依偎了,易大哥,今日和我两将就一下吧?”
“诶,不必了,书敏没有断袖之癖。”小易笑道。
卫箕白了他一眼,二人各自回房,却未瞧见他们走后,主厢书房的灯又燃了起来。
寡月看了一会儿书后,又将火炉里的火拨的旺盛了些,放了些新炭便睡了下来。
到半夜的时候,他全身又似是冰冷起来,从脚凉至胸膛,他翻了个身子,又是冷汗淋漓而下。
他习惯浅眠,维持这种半清醒半昏睡的状态于他而言也着实困难,他不想吵到顾九,咬着唇,不再辗转。
许久,他身子依旧发抖,想要运起内力,又想起凡羽的话,切莫妄自动用内力。
他本该是可以压制这种症状了的,可是因一路从江南赶至长安,又断了药浴和药,所以便又反复起来。
他正要将头深埋在被褥子里,一只温暖却带着薄薄细茧的手,覆上了少年的面。
“你怎么了?”黑暗中那人问道。
自从在孤家府宅生过逃离的念头后,顾九便是如他一样习惯了浅眠,浅眠比深眠好,她后来才意识到这一点。
阴寡月感受到那只温暖的手,就像在冰天雪地里汲取到一丝阳光,他努力的将脸靠了过去,想要挨得更近,获取的更多些。
“寒症犯了?”
女子有些沙哑的问道。
“……”那人没有答,许久才颤抖着支吾了一声,“冷……”
顾九震了一瞬,没有多想,掀开他的被褥子,钻进了被子里。
顾九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了,身上也是渐渐凉了,可是寡月碰到她竟是像碰到火炉一般紧紧地抱住。
顾九没有多想,任他抱住,又搂住他。
原来,他的寒症,不是开玩笑的,她也是初次见到这种诡异的症状。
因受伤的时间,还有西凉的严寒,他的身子便是损了。
顾九心中一痛,搂着他更紧了些,他这一箭她不会忘记是因为夜风所受。
她原是不知道夜风在他心中如此重要,竟然到了舍命相护的地步?
莫名的她觉得心里堵的慌。
“阴寡月……”
她柔声唤了一声,接着火炉照出的微微光亮,她凝着他所在的方向。
少年喵呜似的回应了一声。
顾九暗自觉得好笑,竟是脆弱的如同初生的婴孩一般……
“你……心里谁最重要?”
她话音刚落,心弦颤动了一瞬,微微觉得心头发紧。
许久,她又听闻怀中的少年呜咽了一声。
“嗯?”她没有听清,想再问一遍,忽然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她颇觉有些无奈,又笑自己的无聊。
顾九醒的早,从书房的床榻上爬起,给少年掖好被子后,就回了自己睡的床榻。
她本是不想离开了,如今正厢的床榻冰冰凉凉的,而且火炉里的火燃烧了一夜也快熄灭了……
她还得自己捂热,只是她着实不想等寡月一觉醒来瞅见她爬上了他的床榻……
她脸一烫,那样的滋味不好受的……
她硬着头皮上了床榻,捂热便捂热吧,捂热了再睡一觉。
寡月在顾九离开床榻的时候就醒了,虽是如此,他很满足。
九儿心里有他,便足够了。
他不该让九儿忧心的。
可是,他好依赖九儿片刻的温存,不想失去,却想要的更多些……
约莫睡了半个钟头,寡月便起来了,将自己的被子抱来给顾九盖上后,才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