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人生没有重大的转折,魔王也会透着天真。
靖婉瞧着自家夫君的脸色,很想给贺识海说一句,快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不然,若是让某人后悔救了你全家,造就了一个让他不怎么满意的未来将领,他说不定就会再给你造一场家变,换回原本的那个杀神。
靖婉到底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端起杯子喝水,心里边给贺识海点蜡,虽然不会真的给他来一场家变,再狠狠的调教一番却是肯定的,就现在这样,要做那大军统帅,可是远远不够格的。
至于京城的具体局势,贺识海倒不是特别的清楚,毕竟,他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擅长用脑的,只需要坚定不移的乖乖执行任务就好了。然而,想也知道,局势肯定不会太平。
至少从拂容的说词来看,那位官居礼部尚书的苏大人,其实是前魏的人,而他想协助的人乃是睿亲王,苏贵妃因为救驾翻身,那场刺杀用的毒却是前魏独有的,就让人不得不怀疑,那就是那位苏大人主导的一场好戏,毕竟,只有李鸿铭上位,他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另外,他是拂容的“主子”,拂容给靖婉下的蛊,就是从他手上得来,如此,与南齐合作的,显然就是他,如此这般,他对李鸿渊的了解就多了,原本就带着猜测,知道李鸿渊的危险性,怎么可能放任李鸿渊活着。
照常理,他肯定会确认南齐这边的计划实施情况,然而,既然在寻找李鸿渊的那些人中,也有睿亲王的一份,足见,那位苏大人与南齐的合作也不怎么紧密,双方都有保留,苏大人才不知道李鸿渊的情况,甚至不知道他的下落。
李鸿渊这个最多的威胁不在,不趁机做点什么,都不像是那位苏大人的为人作风。
基于以上情况,就能得知,现在京城上演的大戏,肯定非常的精彩,乐成帝那颗心脏定然是饱受摧残。
等到贺识海离开,屋里就剩下李鸿渊跟靖婉。
“阿渊,你说,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谁会最先动手?”靖婉侧头问道。
“李鸿铭曾被贬为庶人,从始至终一直支持他的人,大概只有原本的三四成,甚至更少,而这期间,李鸿熠的势力迅速增长,前者越发觉得后者是威胁,而后者更不可能让前者再坐大,前者很可能孤注一掷,后者认为自己独大,大概就不能容忍皇位上的人继续坐着了,而且,这两个人的亲娘,都是拖着残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咽气了,原本都是野心勃勃,如果不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就一命呜呼了,大概会死不瞑目。”
“所以,康亲王跟睿亲王都可能先动手。”
“反正他注定不能寿终正寝,临死的时候一纸诏书传下皇位。前世的时候,他们就是一起动手的,今生,本王也该成人之美才是,还可以提前一点,万寿已过,正月初一是个不错的日子,朝臣命妇都要进宫,可不正好一网打尽。”
“这时间会不会太迫切了一点?”逼宫可不是小事。
“婉婉,有些事情,并非是拖得越久,计划得越周详就越好,时间久了,就可能出篓子,而且,一件事情迟迟搞不定,就可能失去其他重要的东西,前世,我也是在等待时间,希望更有把握,等到的却是你的将你带回京城之后,我就直接血洗了皇宫,那时候,其实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李鸿渊垂着眼帘,低声说道。
“阿渊,我在呢。”靖婉握住他的手。
李鸿渊回头看她,“我知道,而且会一直在。——来人”
“王爷,王妃。王爷有何吩咐?”黑妹进来,恭声问道。
“带拂容过来。”
黑妹显然迟疑了一下,“是。”退身出去。
“拂容的伤势有点重,这时候是不是不合适?”靖婉说道。
“就是这状况才合适,一个护主的奴婢,自然能得主子信重,才能得到一些重要讯息,而对方也才更相信拂容还没有暴露。”
靖婉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这情况才是最合适的。
再说,拂容本来就是为了掩护她受的重伤,有些事情,都不用去做掩盖。“让龚九多给她配些好药。”
“为夫这辈子也不指望你的心肠能变硬了。”李鸿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