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觉得而今这么做也没问题,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那暗棋动了,可会有危险?”
“但凡暗棋者,从一开始,就要有被人发现后被处死的觉悟,婉婉你也该明白这一点才是。”
靖婉默然,的确,不管在什么样的背景下,间谍,钉子,暗桩这些,都是及其危险的事情。“对他们的家人要多家照拂才是。”至少,让人舍命,也要没有牵挂才是。
李鸿渊轻轻的叹口气,却也没说什么,自己是个从头黑到脚的,人命什么的,根本就不看在眼里,事实上,他的那些兄弟,以及很多很多的上位者,哪个不是如此,只要能达成目的,死几个人,那根本就没什么,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没那么严重。
“且放心,不会出人命,不动用第二次就是防止被发现,毕竟,这人比较特殊,一般情况,不会将她的命搭进去。”
靖婉微讶,宫里边还有谁的命,是这位不会舍进去的?
乐成帝就不说了,他如果想要皇后如何,断然没那么麻烦,而且这位如果能使唤动皇帝,也同样的,什么都不用费心费力了,然后就是苏贵妃,苏贵妃有那样的能耐,定然会用来帮自己的亲儿子,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呢?照靖婉说,便是这两位,必要的时候,某人也是照样能舍弃的,那么,到底是谁呢,这么大能耐?
靖婉眼中写着好奇,李鸿渊倒是也没有隐瞒她,“秦淑妃。”
讲真,这答案,靖婉还真的是没想到。秦淑妃那个人,怎么说呢,存在感比较低,虽然没有苏贵妃的盛宠,比之皇后却又胜一筹,在宫中没有树敌,却又无人敢动她分毫,虽然没有子嗣傍身,恭亲王算是半个养子,娘家在明面上也是支持恭亲王的,然而,夺嫡之争对她似乎没有半点影响。不管怎么算,她在后宫中似乎都是一个相对特殊的存在,比起皇后苏贵妃等人都轻松自在,比起其他宫妃又是地位稳固。
“这次回来之后,本来也该去拜见淑妃娘娘的,因为‘意外’,才没能去,得找个时间,去拜见拜见才是正经。”顺便看看,这秦淑妃是不是有特殊的地方。
“这事儿之后再去吧,其实也无所谓,婉婉不用在意,秦淑妃也不会有芥蒂。”
“其实我更想知道,阿渊你跟淑妃娘娘是什么关系,怎么看都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她却能为你所用,要说这中间没点什么,谁都不会信。”靖婉看着他,就差在脸上写着“还不老实交代”。
“要怎么说,其实是秦淑妃主动找上本王的,在本王离宫开府之前,这其中的原因,未知。我原本就有意拉拢左都督秦天鸣为我所用,一开始的时候,秦天鸣已然被我捏在了手心,因为手段比较粗暴,一般而言,任人心里都不会高兴,我倒是无所谓,又不是作为心腹培养,只要达到目的就成,只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秦淑妃从中斡旋,秦天鸣之后的心气儿就顺了,就算是被我折腾,他也没生出怨言。秦淑妃这个人很聪明,我怀疑,秦天鸣能坐上左都督的位置,都有她的功劳在里面,如若不然,秦天鸣不至于将这等大事都告知于秦淑妃。在后宫中,如果秦淑妃要争宠,要跟孙皇后以及苏贵妃抗争,三足鼎立是绰绰有余的,说不得还能稳占上风,如果她愿意帮老四,老四绝对不至于是如今这样。”
“所以说,阿渊对秦淑妃的了解,其实也不算多,甚至只是基于表面,在某种程度上,她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要这么说也没问题。”
“那么,人可靠吗?”以她对李鸿渊的了解,如果不是知道得很透彻,或者抓着什么把柄,他应该不会轻易任用。
“无所谓,不管秦淑妃是不是可靠,都与我没关系,如果当真起了什么坏心思,婉婉你要相信,在她有所动作之前,我会先让她知道上了本王的船,又与本王作对的下场。”说起来也是好些年了,李鸿渊虽然一直都未曾相信过秦淑妃,但是秦淑妃也一直没刻意的做过什么,只是李鸿渊偶尔需要她打一下掩护,秦淑妃每次都能滴水不漏,未曾是全然信任,用起来倒是挺好用。
靖婉放心了,毕竟,如果秦淑妃真的藏得很深,那么,这样的人,没坏心倒好,一旦起来不好的心思,那么必定会相当的危险,所以,不能不防。“说起来,通常情况下,不相干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谁,尤其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在你出宫开府之前,应该是各方面都不显,就算是恭亲王赢面都比你大很多,完全没道理将宝压在你身上。会不会是秦淑妃其实有所求,而且只有你才能达成,所以她才会找上你?”
“谁知道呢。”事实上,在李鸿渊的印象里,前世的秦淑妃跟今生,基本上没差别。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前世时,他跟秦淑妃没有交集,最后尘埃落定的时候,因为夺嫡之争她全然没参与,又加上秦天鸣的关系,李鸿渊没动她,登基之后,她是唯一的太妃,一直在宫中荣养,可以说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但是她半点不插手宫中事务,深居简出,简直就是一隐形人,如果不是重要的宫宴她会出现,外人怕是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偶尔,李鸿渊会怀疑,秦淑妃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生命重来了一回,时间长了,好像又不是,如果真的是“先知先觉”,为什么没做点什么。但是,李鸿渊并没全然否定自己的猜测,如果真的与自己一样,那么她也该知道他的情况,毕竟他做出的改变可谓是翻天覆地,她一个后宫女人,似乎没必要做什么,只要跟自己搭上线,安安稳稳的走到最后,她就能是最大的赢家。——这一切都是基于猜测,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李鸿渊倒是没兴趣去寻根问底,只要不妨碍到他,那么,秦淑妃是什么情况都无所谓。
“只是这个说法,似乎有点牵强。”
“别想那么多,只要是没妨碍的事情,管他作甚。”
“你说的没错。——本来对康亲王还有后招,现在好像不太好继续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