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伦敦腔只是高高大大的站在她身旁,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没有安慰,只是站着。
乔玛玲哭完起来,三两步的往花圃外面跑。
牛津腔手长脚长的,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倒也没有落下。
跑出去几步,乔玛玲便又带着哭腔说,“你别跟上来了。”
乔玛玲跑远之后,牛津腔便静静站在花圃里,没有真的再跟上去。
等乔玛玲消失在视野里了,他才慢悠悠的钻出花圃,离开了。
☆、〇〇九纨绔与闺秀之二
过了会儿,楚望才觉出味道来,不禁啧啧感叹道:这个叫zoe的男子大概是不会娶她表姐的,但是却非要逼她表姐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才算擒获了猎物。
但是她表姐是偏不肯说的。
然后男子便说:“你都不爱我,我怎么能娶你?”
这句话便把乔玛玲逼到了绝路上。说了,又真的会娶吗?
还不是让他真正得逞了,满足扬长而去。
楚望不禁惋惜。过了会儿,便听见楼下传来关门声。
乔太太问了句:“去哪里了?这么晚。”
乔玛玲:“唱诗班有活动,要去唱一首排的新歌曲——我是领唱,脱不开身,妈妈你是知道的。”
乔太太顿了顿,似乎是叹了口气,“成天搞的这么累,女孩子家,虽然年纪还小,也要好好休息。”
乔玛玲敷衍道,“我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去睡啦,晚安妈妈。”
——
不过一觉醒来,楚望便已无暇顾及她表姐。
因为她们的舞蹈课,在这一天进阶了:压腿正式加入每日舞蹈套餐。
因为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加之她在三人里面年龄最小,所以还勉强能忍着。
从正压开始进阶,到侧压,然后背压……
真真的哀嚎声也随着疼痛指数的加大而越嚎越凄凉。
允焉倒是没嚎,只是脸上两行清泪止不住的流,滴答滴答的往地板上滴,擦都擦不及。
如果这个早晨有人从伯爵路经过,恐怕会以为这里闹鬼了。
随着节拍二百七十度把肩胛骨往下一次次帖到大|腿|外|侧时,允焉蔫蔫儿的声音幽幽的从林楚望背后飘来。
允焉:“……我才不想要学跳舞。”
楚望:“……”
允焉:“好人家的女儿,又不出去交际应酬,学跳舞做什么……”
楚望:“……”
楚望很想以一个先知的身份告诉她:这是个赶潮流的时代。
国门开启之后,西方大量新潮的知识开闸放水一般涌入国内,旧思想日新月异的换。
像唐瑛,舞蹈英文绘画唱戏……国外的国粹的,哪样不会?任何一种技艺拿出来稍作展示,那都是艳压群芳的。
楚望只能说:“等郑亦民日本留学回来,谋了个极好的差事。他邀请你去舞会,你不会跳,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同旁的人跳了。用不用得着是一回事,学不学就是另一回事了。”
允焉瞪了她一眼:“谁……谁要和他跳舞!”
楚望狡黠的眨眨眼:“技多不压身嘛。”
不过林楚望这么讲完,允焉倒是真的肯拿出十二分力气好好学。那股子上进的劲儿,把另外两个人都吓得不轻。总之怎么折腾自己怎么来。
真真看她突然这么奋发,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越发收敛自己,不再哭嚎了。
楚望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这一番劝解是不是间接性的,又为人作嫁衣了。
——
下午学英文时,四姐妹都丢了魂似得。
三个粉蒸肉是给上午的舞蹈课折腾的筋酥骨软,糖醋排骨乔玛玲姐姐则好似没睡好,神情憔悴,眼睛很肿,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是以当大姑妈拿着一堆信回来,宣布:“先来拿各自的信件,今天的英文课到此为止。”的时候,四姐妹都如临大赦一般,欢呼着去门口将林大太太迎进屋子里。
在一群小丫头的簇拥下,乔太太开始颇为无奈的分配信件:
“薛老爷给真真的——”薛真真便欢天喜地的取了信到一旁去读。
“林老爷给二丫头三丫头一起的——”林允焉动作极快的将信抢了过去,林楚望慢半拍的手在空中挥了挥,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郑少爷给二丫头的——”楚望给林允焉使了个眼色,脸上带着笑;林允焉则全没了刚才的积极性,不情不愿的接了信过来扔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