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白璃轻语。一般男人总是喜欢拿些钗环首饰讨女孩子欢欣,而这个南轩国手握重兵的左大国师,就算送首饰,也送得这么特别,这么合她心意。
“嗯?”君宴抬眼,佯装愠怒模样,“你同本宫说什么?”
白璃轻笑不语,起身而去。她晓得君宴的意思,如今两人不分你我,倒是不必要说这两个字的。可她心里感动,也只能化作这两个字了。
看着白璃纤细的身影离去,君宴略略勾了勾嘴角。这种心照不宣的情意,简直是世间最美妙之事。哪怕两人深处逆境,也能一同共进退。
白璃随手抓了路边一根枯枝,状似随意地玩弄着,一双眼睛随着脚步对破庙的逼近,四处看探着。
破庙许久未曾有人来过,门前的积雪厚厚一层。
白璃才走到门口,破庙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那种沉重的声音,打在人的心坎,让人心头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破庙里有些黑,白璃一眼能透过厚厚的蜘蛛网和灰尘,看到多年被尘封的佛像上那双诡异的眼,仿佛时刻在盯着你,监视你,看透你。
白璃晓得这些人早有防备,也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然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得去闯一闯。谁让镜水师太在对方手上呢?
白璃没有回头,径自朝破庙里走去,神色如常,仿若去逛集市。
北风从白璃的头顶呼呼而过,从破庙屋顶的缝隙拼命地挤进来。破庙里不仅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反而还有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
冬季干燥,破庙里却潮湿发霉,这表示附近定然有水源。
一尊大佛杵在大殿中央,边上两个左右对称的小童,佛像前的香炉早已经被埋上了厚厚一层香灰。空气里还有些残留的纸钱味道,却也带着些霉味儿。
白璃还想再看时,破庙的大门忽而又“吱呀——”着关上了。那缓慢的步伐,虽然不带任何杀机,却仿若人骨被折断时候的吱嘎声,在这寂静的郊外,听来不由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然白璃却并未觉得有半点害怕。炼血堂,惯常用这些东西吓唬人,总是喜欢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她严重怀疑炼血堂堂主本身,就有嗜血变态的癖好。
“东西可曾带来了?”白璃还在看着门口,庙里忽然亮起一盏微弱的油灯,油灯的那头,一白衣少年立着,明明五官立体,此刻却给人一种阴森的味道。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几乎要贴到那白衣少年身上去了。
小俊……白璃轻轻勾着嘴角略略笑了一下。
“自然是带来了,”白璃从怀里毫不吝啬地掏出鲛人之泪,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在白璃白皙的掌心果然发出淡淡的幽蓝光泽,“镜水师太呢?”
白璃的语气倒不像是来讨人的,好像是来讨要一样东西。那么随意,那么漫不经心。而实际上,她的背剪身后的左手,却在暗暗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随时准备出鞘。
而她的眼睛,似乎也并不在看白衣少年,却其实将少年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看在眼里,随时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比如,少年看到她手中鲛人之泪的一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想来这家伙也是没见过这东西的。
“镜水师太?”白衣少年很快便恢复如常面色,“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明白。”
“怎么?你们不是因为怕我不交出鲛人之泪,所以把镜水师太带走了?”白璃心里冷笑,江湖之人,这些伎俩倒是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