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卑职不是这意思!”曹彬心下大骇,晋王这啥意思?他惴惴地问:“李煜,他还能活吗?殿下,皇上还要留用他?
李煜的活路,怎么由曹某定了?大军征战,打赢的那一方,可不对百姓下手。然,军士们夺下城池,必定付出血汗,取下战败一方首领的头颅,是战胜一方的宣泄,是英勇无敌精神飙涨。
谁,能阻止几十万将士高涨的情绪?
“李煜,为何不能活?”晋王黑眸内有光在跳跃;他眉头一扬,淡定地说道:“皇兄几次邀请李煜去汴京,李煜竟以各种缘由拒绝!天子金口玉言,匹夫敢不尊?天子之令,岂能不从?将军,想办法怀柔,劝和他!”
皇帝的面子上过不去?那,皇上岂不是对那江南国主怀恨在心?日后,李煜若归顺大宋,也免不了被人羞辱。
堂堂国主去国,只能是一个原因——丧国!国之不存;活着,有何意义?
天天看人脸色,还不如利落地去;……以身殉国,以死谢罪,几十年后,人不在,名还在!
曹彬内心起伏;……蜀国国主归降后,终没落得好下现场。他李煜又不笨,岂能重蹈蜀君之覆辙?
“殿下,这李煜是君王。他若宁死不屈,与金陵城共存亡;……卑职也拿他没法子!”曹将军顿时觉得,肩上的任务很重;远不止攻城略地那么简单。“李煜是好面子的人,不会接受大宋的;……不然,皇上邀请他多次;为何以各种理由推诿呢?”
“大将军所言极是!李煜本是不想当这国主的,只想写写诗词歌赋过一生;无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虽没有安邦定国的帝王之才,却也是有着绝世经纶的特殊人才;不单单如此,他悲天悯人,有一颗同情心。将军,您若从此处下手,兴许能打开他的心里驻防。”晋王又道:“李煜是中宗六子,太子得病暴亡;才被中宗选择做了接班人。为了江南百姓,他也是做了些政绩。只可惜江南国力羸弱,安邦定国措施太晚了些;……”
“殿下的意思,曹某若能怀柔他,成功劝他归顺,这是极好的。”曹彬心内一凛,颤声道:“不然,则以金陵城和百姓的安危要挟于他?”
“哈哈;……皇兄说,‘知我者,国华也!’本王深感戚戚也!”晋王深深望他一眼,放声大笑道:“大将军心知肚明,非得让本王点将出来!曹彬将军乃我大宋第一将军!若将军不敢为;试问,满朝文武还有谁能堪当此重任?”
“殿下抬爱,卑职惶恐!”曹彬俯首道。
“大将军惊世才学,尽管做就是!”晋王道。
曹彬抬眸,惴惴地问:“殿下,皇上要留用李煜,真是这个意思?”
“皇兄已下令,在汴京城开辟了一处府邸,是为江南国主及其嫔妃们准备的。”晋王点头,笑道:“将军,您大可将心搁肚子里!如果没有皇兄的授意,本王也不敢对江南国主妄加评议。”
“殿下,……”曹将军心里很是忐忑;拱手道:“卑职不才,劝降一国之主,心里真没有准备。”
晋王剑眉一扬,笑道:“圣上知将军之能事;派将军为征南大将军,统率十几万水陆大军,相信将军的为人与经世之才;故而,又赠尚方宝剑!大将军,您别再谦虚了!”
十一月,长江江面搭起了一座横跨两岸的浮桥。大宋十几万军队在大将军曹彬率领下,悄然渡过了长江天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