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2 / 2)

锦书正要哄她几句,却听外头红叶声音响起:“夫人来看看,这是谁来了?”

话音刚落,姚轩与姚昭的声音便在外响起:“姐姐。”

“你们怎么一道来了,”锦书又惊又喜:“也没提前说一声。”

“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嘛,”姚昭笑着说了一句,又去看她怀中孩子:“这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这是永仪,”锦书微笑道:“男孩子。”

“来,叫舅舅抱一下,”姚昭伸臂接了过去,边抱着他往屋里走,边惊奇道:“咦,他居然没哭。”

承安正抱着永宁呢,小娃娃见家里面来了两个陌生人,黑亮的眼睛直打转,姚轩则向她伸臂:“来抱抱?”

承安见这会儿小女儿正开心,也就放心的将她递了过去,又向姚轩道:“近来无事么,竟一道过来了。”

“偷个空儿罢了,”姚轩伸手逗弄外甥女儿,倒没遮遮掩掩:“还有点别的事儿,同你说一说。”

……

两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锦书知道他们有话要讲,便带着去睡,将空间留给他们。

“赵浪这事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姚轩坐在椅上,缓缓道:“楚王有办法吗?”

承安既然离开中枢,自然不会再去把持权柄,但即使如此,多年经营打下的底子,也使得他很难立即从那个漩涡中抽身。

赵浪便是他曾经的旧部,他离京前便安排好,只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毕竟是从前的楚王心腹,新帝与辅臣们,很难同他推心置腹。

至少,在承安历经不过几年的光景里,很难做到。

同理,赵浪也很难信得过现下的朝廷。

当边境渐稳,需得裁减军伍时,更会将彼此之间的猜忌,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跟随我多年,要说叫他顺从朝廷,自认倒霉,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不想这么做,”承安顿了顿,笑容中微有苦涩:“别这么看我,现下有了永仪和永宁,我只想留在这儿,同锦书过太平日子,再不想掺和那些是非了。”

“想当初,今上登基前夜,我也曾有过篡位的念头,那时候是什么光景?”

承安眼底有了几分回忆与感慨:“承熙手里的牌太好了。他是先帝的嫡长子,先帝几乎为他扫平了一切障碍,有那么多辅臣保驾护航,内宫又被太后把持的严严实实,说实话,那时候动手,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那是造反,一旦事败,要诛九族的大罪,但我的那些旧部,还是去做了,他们信得过我,我也不能辜负他们。”

“同锦书离开长安,离开那个漩涡,是我对不住他们,即使我为他们安排了后路,也不能掩饰我才是第一个逃兵,这样的现实。”

“我哪里有脸面,写封信过去,劝他们再退一步?”

姚轩默然良久,终于叹息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

姚轩与姚昭来看了一眼,便得尽快离去,连夜赶路,返回长安。

这天夜里,锦书半夜口渴,起身后才发觉身边承安不见了,披衣去寻,才见他正在隔壁,坐在孩子小床边,径自出神。

“怎么了?”她轻轻问。

承安抬头看她,没说“没事儿”,也没说“有事,”只看一眼两个孩子,同她重新上了塌。

“风雨欲来,总叫人觉得心慌。”

锦书静默不语,伏在他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二人相拥歇下,一夜无话。

姚轩姚昭走后没几日,便有人来拜访,锦书不认识,便进了内室,继续为两个孩子做衣裳。

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再不多做点儿,便赶不上了。

承安抱着小女儿永宁,淡淡问道:“你怎么来了?”

“朝中出了点儿事,”曲林也不遮掩,心直口快道:“来问过殿下意思。”

一句话说完,不等承安回答,又看着永宁问:“这位是?”

承安面上添了几分笑意:“我的女儿。”

“原来是小郡主,”曲林笑着说了恭喜,微一沉默,又将话头转到原先那处去了:“赵浪之事,殿下也该知道了吧?”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承安语气很淡,不欲掺和:“叫他看着来吧,想当初,是我决意离开长安,哪里还有脸面使唤你们。”

“殿下折煞我们了,”曲林跪地,由衷道:“当初在南越,是殿下几番扶持,大恩永世不忘。”

“起来吧,”永宁没怎么见过生人,正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瞧,惹得承安一笑:“那些事情我不想管了,你们随意吧。”

曲林踌躇一会儿,终于还是离去了。

……

母后不在了,承熙却还是习惯性的留在甘露殿里,她住过的内殿里,每夜都吩咐人掌灯,像是她还在时一样。

姚轩入宫去,将承安所说尽数回禀,他顿了顿,方才道:“舅舅觉得,他这是真心,还是假意?”

“臣觉得,真心假意与否,并不是要紧之处,”姚轩道:“到了这会儿,赵浪与其余将领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舅舅说的是。”承熙眼睫低垂,静默良久,方才道:“母后好吗?新生的两个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