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笑依离开镇妖塔的同时，在塔基下方那片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一个巨大的躯体扭动了一下身形。

这是一具长达百丈，浑身雪白色鳞片的龙形生物，即使是在这无一丝光亮的地方，也依旧是那么醒目圣洁。它的头部有着两只极为漂亮红色的麟角，腹部长着五只同样是雪色的短足。眼睛半闭般睁，双瞳如碧玉一般，隐隐间散发着清辉。

说来奇怪的是，这白色的龙形生物，明明躯体庞大之极。但是看起来，却偏偏给人一种非常纤细美丽的感觉。

而随着与封印法阵结合的灵识倒卷而回，一具半透明的少女躯体，出现在龙头的上方处，在半空中悬浮着。身形样貌，正是在姜笑依的识海内出现的那位。她的身体蜷缩着，眼神伤感的一边用手轻抚着脚下巨龙的鳞片，一边陷入了深思。

原来是是这样啊！月明他，果然没有死么？

那么现在的他，恐怕正在为那孩子效力吧？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么那孩子手中的空间神器，只怕除了能够吸纳妖族之外，应该还有着能够控制妖族的力量。

在这个地方相处九百年，那只小狐狸，是她在这里唯一看得顺眼的人物了。

这个世上，恐怕也再没有人能够比她，对这只九尾狐狸更了解了。

虽然心地善良，不喜争斗。其实本心却是个骄傲得不得了的家伙。

那孩子若没有什么特殊的控制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让小狐狸为他效力——

还有四年前的那一天，他吸纳那么多的妖族，只怕也是不怀好意呢！

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神器存在。

不过——

奴隶吗？

嘴角扯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少女抬起头，望了望这片漆黑如墨，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空间。

就在她脚下这具白色龙形躯体的周围，此时正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妖兽躯体，总数差不多有上千，从最高的s级到最底的b级都有。实力加起来，差不多已经相当于一个大型的妖族势力了。

——而这些，都是天阙门的杰作，九百年来，她是亲眼看见这里本来空旷的空间，是如何被那个将她移到这里的道人的弟子们。慢慢的，一步步的将之填满的。

各种奇奥的，闪烁着莹光的符文，深刻在它们的身周和肌肤之上。包括她自己在内，体内的妖力只要一产生，就会被它们抽取出来，然后分流到上面的阵法当中，一一转化为可以直接使用的能量。

绝大多数的妖族，都陷入了沉睡，试图以无尽的睡眠，来抗衡这里的顾忌。在外围处，还有着一些新来的妖族在试图挣扎着。不过，想必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样是徒劳的吧？

还这是一个死气沉沉，没有哪怕一丝活力存在的空间呢！

继续呆在这样的地方？不——她再也不要了！

猛地摇了摇了头，仿佛是想要驱离自己体内的寒意一般，少女抱膝蜷缩着的身体，更加紧缩了。

不知不觉。已经有一万多年了啊！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

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除了这一次，以后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虽然那孩子说是让她自己选择，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吧？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奴隶么？那总比继续呆在这里，继续沉睡下去的要好。

真羡慕呢，那只小狐狸。虽然还是没有自由，不过至于，他总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还有，被那个人封印一万余载的仇怨，她又怎能不报呢？

背叛妖族？

呵呵！现在的她，还能算是妖族的一员么？

※※※※

玉龙寒玄！

踏出道法学院校门的时候，姜笑依再一次回头，望了望那黑白两座镇妖塔所在的方向。

按照他从图书馆那些史料上得来的资料，这玉龙寒玄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但是在万余年前，却是一位在妖族和修真界中极为知名的人物。

传闻她的本体是一只冬玉寒龙，和他现在手中的妖王流羽同样，都是传承自上古超阶神兽血脉的上阶神兽。不过比之流羽，寒玄却要更出色一些。只用了区区千年时光，就完成了化形到妖王级别的修炼过程。在大约一万三千年前，纵横神州无人能敌，几乎统一了整个妖族。